齐摇光病了，高烧不止，难受地在床上打滚，却嘴巴紧闭，一句话也不肯说。看到她这个样子，顾悦也是心如刀绞，可也无能为力。

“顾姐姐，摇光她如何了？”在相府里看到赵硕，还是有些让人意外，不过顾悦现在心力交瘁，无暇顾及许多。

“断断续续地在发热。”顾悦的声音很是虚弱。

赵硕扶她在廊道处坐下，“要不是太子殿下安排我来，我还见不到你呢。”

“太子？”顾悦默默地念了一句，却没精力细想。

“顾姐姐，”赵硕边说边看了看他的脸色，“天气逐渐热了起来，齐医师和杜师娘的后事不能耽搁了，不然尸首怕是要……”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顾悦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本想和齐摇光商量一下，可如今摇光这副样子。

“若是要回大理安葬，我可以安排人马。”赵硕说完之后，静静地看向顾悦。

“不用了，”顾悦面色苍白，“将尸体火葬吧，留下骨灰就好。”

“啊，”赵硕吃了一惊，“为何这样？”大理因为民族众多，丧葬仪式也各不相同，赵硕不是没见过火葬，可齐医师杜师娘他们终究是汉人，应当是注重入土为安的。

顾悦露出惨白一笑，“先前二老开玩笑，说摇光到哪儿他们就到哪儿，留下骨灰让摇光带在身边也算是满足他们的愿望了吧。”

赵硕不再说话。

“等摇光病好之后再说吧，得让她送阿爷阿奶最后一程。”顾悦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回屋内。

正巧，曹老太太过来探望，只听她向陆颖和善地说，“真是辛苦你了，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还要来这里照顾我们家摇光。”

陆颖礼貌地回答，“老太太客气了，摇光就像我妹妹一般，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孩子。”曹老太太笑着说。

看到顾悦走了进来，曹老太太的笑容有一瞬间凝滞，又很快恢复过来。“欢姑娘刚是和赵小王爷说话呢？”

看着眼前这个“慈善”的老太太，顾悦感到满身心的防备，她不愿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亲自帮摇光擦汗。

“赵小王爷是太子派来了，可不能怠慢了，我出去瞧瞧。”曹老太太这话虽是对两人说的，可顾悦视而不见，她就只能对陆颖一人说。

陆颖礼貌地接话，“是，老太太慢走。”

待曹老太太出去之后，陆颖扭头看向齐摇光和顾悦，内心一声叹息，这两人一个已经病倒，另一个也离病倒不远了。

初春天气阴沉不定，前几日还暖意袭来，突然一阵冰雨降下，又骤然回到冬日的光景，还真是乍暖还寒时候。

齐摇光醒来的时候，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顾悦同她讲了处理二老后事的事情，她只是默然点头。

“摇光？”顾悦担忧地喊到，怕她这一病把人给病坏了。

齐摇光闻声抬头，怔怔地看向顾悦。

算了，顾悦最终什么都没说。

火葬那日天气阴沉雨水纷纷，齐摇光一路都很沉静，却在看到阿爷阿奶尸首的时候瞬间崩溃。

“阿爷，我不留在京都了，我不要拜师了，我跟你们回家。”

“阿奶，你看看我，看看我，我都病了好几日了，你怎么也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