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吃了一惊，“这么快！”

随即她望向石亭，“只是道别吗？少爷可有说，要我一起回去。”

“当然只是道别了，”石亭朝农庆努了下嘴，“你如今是有父兄护着的良家女，爷又没有强抢民女的爱好，怎么要你一起回去。再说了，我们爷也是有家室的人，和夫人相敬如宾，从不在外沾花惹草。”

早就从石亭的嘴里知晓陆珣亦有妻有妾，有儿有女，事业还蒸蒸日上，简直就是当世的人生赢家。但夫妻两人感情如何，她倒是并不知晓。先前只顾着重逢之后的喜悦，还没有思考过两人的关系该走向何方。

现在听到陆珣亦要回去，却没有让她一起走，庆幸和失落同时从心头滑落。庆幸的是他是真的懂她想要的自由，失落的是他们之间的爱或许不够浓烈不够飞蛾扑火。

见顾悦的样子有些低落，石亭怕自己刚刚的话说的有些不中听，他虽然只是个下人，但无时无刻不在维护自己的主子。

他又对顾悦说，“爷还是在意你的，特地给你留了东西放在王府别院，你可以寻个时间找管事的拿。”说完之后看顾悦情绪还没有好转，接着说，“不跟着爷你也能更安全一些，你也看到爷遇到刺杀的情况，你不晓得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多少。”

听到这话，顾悦猛然抬头看向石亭，“少爷树敌这么多吗，在京都也是时刻处在危险之中？”

石亭摇了摇头，“京都有护卫军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但是平日里也是小心行事，连饭食都是谨慎再谨慎的。”

看来那光鲜都是表面的，陆珣亦这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呢。顾悦在心低叹一声。

“你们离开之前，我还能再见少爷一面吗？”顾悦问到，这一别，再相见就不知是何时。

“恐怕不行，”石亭挠了挠头，“爷今儿去见王爷了，明儿要去犒赏军队，后天王府设宴饯行，安排地满满当当。”

“这么说来，只有今晚是住在别院了？”顾悦抓住了空当。

石亭想了想，“是。”

顾悦暗自决定，一定要在他离开前再见一面。当然首要搞定的，就是无时无刻不跟着他的农庆了。

待石亭走后，顾悦颇正式地邀请农庆在石桌前坐下，坦白地告诉他今晚她要去找陆珣亦。

“你，你是个大姑娘。”农庆半天憋出来这么句话。

“哥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我十三岁给他作伴读，十五岁做了通房丫鬟，还差点生了个孩子，早就不是大姑娘了。”

农庆的表情很是痛心疾首，这一段往事每次提起，他都恨自己不能第一眼就认出妹妹来，让她生生受了这么多苦，把大好年华都耽搁了。

顾悦虽然不在意这些，可农庆的反应还是让她有些不忍，只能柔声继续说道，“我知当年借机悄无声息走掉的事情给你留下了极重的阴影，所以我告诉自己再不能无缘无故让你发现我不在，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坐下来跟你说的原因。”

“哥哥，”每次听到这叫声，农庆都觉得自己像在梦里。“石亭的话你都听到了，陆珣亦他并没有要带走我，我也没想要跟着他，可我们之间是有情的，我不在乎世俗眼光，我只想对得起我们之间的感情，对的起我自己的心。”

“所以哥哥，”顾悦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就让我去吧，好好地跟他告别。”

农庆避开了顾悦的眼神，低下头来，半晌不说一句话，头顶却传来顾悦的声音。

“我就当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