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二皇子进门之后,除了淡淡的檀香,倒是没有闻到一点点银丝碳的味道。
用热水浸了帕子,二皇子自己擦了擦脸和手。
一路走来,确实是冷的很。
但他心里头却无比的激动,只因今日在学堂上新学了一篇文章,所以特意跑来慈宁宫向太后请教。
等洗漱好了以后,文嬷嬷手里的汤婆子已经拢好了放在他平日里爱坐的位子上。
早早的给他暖了起来。
“孙儿见过皇祖母,请皇祖母慈安。”
“嗯,起来吧。”
太后对这些小辈,从来没什么架子。
尤其是大雪天还过来的二皇子,她心里头也是越来越喜欢了。
因此说话的口吻都带几分轻松。
“这大雪天的,你来做什么?不是早就跟你和三皇子都说过了吗?等开春再来便是。”
“太傅今日教的是《白圭谓新城君》,孙儿觉得甚是有趣,所以特来请教皇祖母。”
太后闻言,便笑着说道。
“可是:夜行者能无为奸,不能禁狗使无吠己也。故臣能无议君于王,不能禁人议臣于君也。”
“对对,皇祖母可真是博闻广识。”
而后二皇子便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太傅说了,这意思是指夜行的人能不做奸邪的事情,却不能禁止狗对自己的狂叫。所以我能够做到在王那里不议论您,却不能禁止别人在您这里议论我。便是要让我们都做个坦荡荡的君子。”
他说的一板一眼,让太后瞧着有几分逗趣。
别看二皇子入学晚,但每每学起道理来,可是有自己一套方法的。
从不是死记硬背,而是融会贯通,到后面甚至可以举一反三。
这就不得不夸夸林晚意的教导有方了。
不是强压些学问入他的脑子,而是教会他如何正确看待问题,并深刻理解。
这一点,太后很是喜欢。
“嗯,太傅说的不错。但你可知这人最后成了什么吗?”
二皇子摇摇头,对此他确实一无所知。
“成了商祖。”
“商祖?这是何意?”
二皇子提了疑问,太后也不厌其烦的与他解释道。
“弃政从商,成了当时洛阳有名的商人。”
听到这里,二皇子瞪圆了眼睛。
太傅只说过这人是相府之才,却从未说过后者。
大约是觉得这部分经历,并不“光彩”吧。
于是端了好奇的态度便开口问道。
“这是为何?”
“人的一生并非只有在朝堂上建功立业才是正确的活法,反而应该是百花竞放,才有意思。于朝政上无用,不代表于其他地方也无用。反而是要利用自己的长处,在其他地方也能发光发热才对,不是吗?”
说完此话,太后便让文嬷嬷取了笔墨纸砚过来。
而后在上面写下了四个字:智,勇,仁,强。
二皇子不解,太后就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别小看了这经商之道,从古至今的王朝都是重农抑商,这里头可存了不少愚弄百姓的心思,比起脑子精明活络的商人,他们觉得老实巴交的农户更好统治罢了,所以才一直将商人贬得不能再贬,不过是为了自己王朝永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