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安城外。
络绎不绝的百姓拖家带口,正沿着泥泞的道路向着黎南国的方向行去。
沿途,有大夏的军兵在维持秩序。
若是有那身体疲惫不堪的行人,则会被军兵给请到路边的棚子歇息。
对于这些主动迁徙黎南国的百姓,上至宣武帝,下至驻守黎南国的军兵,都是十分欢迎的。
对宣武帝而言,唯有大夏的人口大量在黎南国生活,才能让黎南国的百姓更快地认同大夏的统治。
而对于驻守在黎南国的军兵来说,更多的大夏百姓居住在黎南国,他们才不会感觉孤单。需要帮助的时候,也能找到帮手,而不用担心会被黎南国的人给背后捅刀子。
祁铭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镇王府的崩塌,加上那一段时间的躲藏,让他心神俱疲。而这两日来,先是丢了十五万两银子,又被身边大部分的人抛弃,对还是少年心性的祁铭,真的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连续的打击,让祁铭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赶往黎南国的道路,因为这几日的细雨绵绵,泥泞难行,更是让养尊处优的祁铭大少爷感觉煎熬。
他不知道这种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
祁洪走在祁铭的身边,表情坚毅,虽然他也对这泥泞的赶路很不爽。但到底是经过事的人,虽然内心烦躁,但他还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铭少爷,前面就是霖安城了!”
祁洪看着前面赫然在望的城池,轻声开口,“到时候,您得控制下自己的情绪,别被人看出了端倪。”
祁铭闻言,点了点头。
霖安城!
他的父王就是在霖安城战败身死的。
他不知道他的父王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镇南王府的坍塌都是源自这里。若是镇南王府没有倒下,他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此刻,跟随在祁铭身边的人,已经从最初的的几十号人,只剩下了十几人。
祁铭和祁洪在前,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前面的霖安城吸引,全然没有察觉他们身后的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里,隐藏着特别的感情。
镇南王,在霖安城惨败,自己都赔上了性命。
但当时在霖安城战死的人,可不止一个镇南王。镇南王的亲卫,全都战死在这里。
镇南王孤注一掷,想要在钦差到来前反败为胜,这才导致了霖安城的陷落,导致了许多不该死的人都死了。
这事儿,并不是秘密。
宣武帝夺了镇南王府的爵位,没有充足的理由是不可能的。
单单靠着镇南王玩忽职守,折损十万大军,还不足以夺了镇南王府的爵位,再加上后面的镇南王的孤注一掷的肆意妄为,才最终促成了镇南王府的崩塌。
“洪叔!”
在祁洪和祁铭望着霖安城,心潮起伏的时候,后面跟着他们的一人忽然喊了祁洪一声,并且快步追了上来。
祁洪止住脚步,回头望向喊他的那人。
这人快步到了近前,小声对着祁洪说了一句话,因为林间的蝉鸣太吵,祁洪并没有听清对方略带沙哑的话语声。
“什么?”
祁洪靠近对方,追问了一句。
结果,就在两人身体靠近的刹那,这人忽然出手,手中的短刀以极快的速度戳进了祁洪的肚子里,然后,用力握着短刀在祁洪的肚子里搅了起来。
陡然遭遇这偷袭的一刀,祁洪忍着剧痛,猛然出手,一击切在对方的脖颈上。
“大少爷,快跑!”
一击将偷袭的人击倒,祁洪扭头冲着祁铭吼出声来。
祁铭刚还在感慨自己的命运多舛,哪曾想,更悲苦的命运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