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绑的时间长了,凌云的双腿、双腕都已经麻木了;人放下来时,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倾,俯伏摔在了地上。浣玉急忙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
浣玉见凌云脸色苍白,头发披散,雪白的衣衫上亦是血迹斑斑,那形容狼狈凄惨之极,只觉的心疼极了。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处,小心地问道:“还疼吗?……”
凌云此时心情亦是坏极,他蓦地用力甩开她,冷冷道:“郡主,你可把我害苦了!……”
浣玉讷讷道:“我……错了……”
凌云哼了一声,忿然道:“错?一切的一切,难道只一个错字就可以了结的了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浣玉一双秀媚的眸子含情凝视着他的眼睛,幽幽道:“为什么,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凌大哥,我是真的爱你——”
凌云心里不由一阵苦涩。他惨笑一声道:“郡主,你不要再说了!你的爱我真的承受不起……而且,我和你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说着,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挣扎着站起身,一步一挨地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
浣玉连喊了两声,没有回答。望着他远去的、冷漠的背影,她说不出是伤心是委屈,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凌云一身疲惫地回到了刑部尚书府。
徐直、杨振等人都等了他半天了。他们听探报说凌云忽然被晋陵王府的人带走了,皆是心情忐忑,不知是凶是吉。
现在见他终于回来了,众人才把悬着的心放下。又见他这副狼狈的形容,落魄的神情,不由地困惑,一个劲儿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云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哪有心思再与他们啰嗦,只是有气无力道:“没事。”便摇摇晃晃地往白云轩走去。
众人一路追来,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道:
“哎,凌大哥,你到晋陵王府干什么去了?是不是郡主思念你了与你约会啊?”
“是不是晋陵王爷想见见他这未来的乘龙快婿啊?”
“不对,”杨振道,“你瞧凌大哥这副神情,是不是晋陵王爷对你有何不利啊?”……
凌云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众人吃了个闭门羹,不由地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后来,凌云只把自己在晋陵王府的遭遇告诉了吕文正与徐直。两人闻言不由大笑。
徐直道:“凌统领,看来郡主对你是情有独钟啊,说不定啊,很快你就要成为晋陵王爷的乘龙快婿了!哈哈哈,恭喜你!贺喜你!”
凌云心烦气躁道:“我都要烦死了,你们还拿我取笑!”
徐直道:“我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为你看过面相,你生自富贵之门,乃龙系血脉,而且艳福匪浅,左右逢源——”
凌云打断他的话,眼睛望向吕文正道:“吕大人,您也听到了,徐先生这话可是漫无边际了!什么出身富贵之门,龙系血脉,别信口开河了!”
徐直道:“如果你娶了郡主,不就成了龙系血脉了!”
凌云道:“别牵强附会地乱说了,何况我对郡主根本没那方面的意思。”
“哦,此话当真?”
凌云正色道:“大家整日在一起,难道你们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与秉性吗?我与郡主萍水相逢,只为君子之交,她所说的什么寻死觅活的爱情,只是她一时冲动,抑或说是一厢情愿罢了。”
吕文正与徐直面面相觑,半晌无言。徐直道:“那……对于此事你有何打算?”
凌云淡淡道:“还能有何打算,就这样不了了之呗!”
徐直眼里的神采立时暗淡了下来,闷声道:“唉!好令人失望的结果,真让我们空喜一场了。”
吕文正却蹙起眉头,缓缓道:“只恐怕有些事情由不得你自己的想法。你与郡主之间虽然没有什么越轨之举,但是人言可畏,外面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铺天盖地的言论与绯闻,是你一个‘不了了之’就能平息的了么?”
凌云呆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时,凌云的小厮雨墨走进来禀报道:“凌统领,外面……”他话说了一半,才发现吕大人与徐直都在,马上住口不说了。
凌云瞥了他一眼道:“无妨,有事就说吧。”
雨墨讷讷道:“是。凌统领,外面晋陵王府的香云姑娘说有事求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