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历经磨难坎坷,终于与父母兄弟相认了。
不过凌云可不是吃亏的主,想起之前何成麒对他的冷言冷语,嘲讽打击,如今终于找到了一雪前耻的机会;借着与何成麒兄弟相认的机会,表面上笑语晏晏,话里话外却暗含揶揄讥诮。
何成麒垂头丧气,只有自怜自哀自己命苦的份儿了。
何禹廷在一旁冷眼瞅着兄弟二人一番不动声色的较量,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暗忖道:“这个志超啊,不愧是我何某人的儿子,到了哪儿也不是个善茬啊!这兄弟俩要是天长日久地呆在一起,只恐怕我这个麒儿又要有的气受了!”
常青公主当然不能体会这父子三人的心理纠结,她此时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面前这个离散多年、刚刚相认的儿子身上。
此时便接过话茬道:“麟儿,答应母亲,从今往后咱们永远在一起,尽享天伦之乐——你也不要再离开母亲了,好吗?”
“是,一切谨遵母亲安排。”凌云爽快地应了一声。
听凌云答应得如此爽快,常青公主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回去。说真的,她真怕凌云那别扭性子上来,再说出一个“不”字来。
此时她的脸上终于绽出了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这种笑容是二十多年来从来都没有过的。
她又把头转向一旁的管家何禄为道:“管家,你去把府里管事的侍卫家人仆妇他们叫进来吧,让他们都来拜见大公子。”
何禄为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前抢两步走到凌云面前,恭恭敬敬地冲他深施一礼道:“大公子,老奴这厢有礼了。以后您要是有什么安排或需要,只管吩咐老奴就是了;老奴若是有何行事不周之处,也请大公子多多包涵,以后在这府里老奴还要仰仗大公子的提携呢!”
凌云几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个处事圆滑,见风使舵的老狐狸。”
心里暗暗吐槽,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眯眯道:“管家言重了,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的。”
何禄为又屁颠屁颠出了花厅,只一会儿功夫便把府里管事的侍卫家丁仆妇等人统统召集了来,毕恭毕敬地拜见侯爷府大公子。
完成了这些必行而又麻烦的繁文缛节之后,凌云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了。
然后他低下头,微微沉吟了一下,把犹疑的眼神转向一旁的常青公主,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顿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常青公主道:“麟儿,你是有什么事情与母亲说吗?”
凌云踌躇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道:“不错。眼下凌云确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办,而且需要即刻动身,说不得先要离开这里几天了。”
常青公主秀眉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什么,你又要走?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能缓一缓吗?”
她是有些接受不了。这刚着家,屁股还没有坐热呢,怎么又要走啊——你说这孩子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凌云清明的眸子里透出的是执着果决的神色,“恐怕不成。因为是我的……几个朋友身陷敌手,命在旦夕,急需去救;若是去晚了,只恐怕就危险了,所以此事容不得片刻耽搁,孩儿只有立即动身了。”
常青公主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默默凝视了他良久,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她深知凌云的性格,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但凡他决定了的事情,是万万不能更改的,任谁劝阻都是无用的。
此时的她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与话语,只是沉声问道:“那需不需要从府里调派些人手与你同去啊,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凌云摇摇头道:“我看还是不用了吧!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一路上车马劳顿,住宿行程,都有诸多不便;何况事情十万火急,带那么多人去,反而会拖延进程,耽误了事情。”
常青公主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把求助的目光转向身旁的何禹廷与何成麒。
这父子二人此时倒是心有灵犀,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缄默不语。
常青公主瞅着这父子俩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气得只咬后槽牙,却又无可奈何。
凌云见常青公主眉头紧蹙,忧心忡忡,不由展颜一笑道:“母亲,孩儿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你用得着做出这个样子来吗?再说了,这种事情孩儿经历得多了,早就当成家常便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只管放一万个心好了!孩儿向您保证,此去最多一个月——您只管安安稳稳地在府里等着孩儿回来就是了!”
常青公主经凌云轻描淡写地一番安慰,空落落的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不再像方才那样无所适从了。
她氤氲着一双湿润的眸子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麟儿,此去一定要万分小心,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实在救人不成也不必太过勉强了——切记,首先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常青公主那温存贴心的话语,凌云心头不觉涌起一股火辣辣的热浪。在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那种被关心、被疼爱的幸福甜蜜的滋味。
他漆黑的眸子星光点点,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蒙蒙的烟雨,含着无限感动的情绪,他使劲点了点头……
日长似岁闲方觉,度日如年愁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