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公园不是我常去的,即使离家不远,毕竟年少时要求学,毕业后,没去分配去的山里的学校报到,即使是那一个春节后才学起了摄影,在那些只是等待招工的日子里,没有同学为伴,我也是少有来公园逛的闲情逸致的,这一次也是离上次半个月后的一个黄昏,才又去了,只是胸前多挂了个相机,却也是因为有了这相机才又去了的。
那天摄影楼里又迎来了一对漂亮的新人来拍婚纱照,我在摄影师的指导下为这对新人拍照,却也在我对一切都掌握得很好中,摄影师将就放心地由我操作了,后来总算拍完了,天也已是垂暮了,我向摄影师告别时,就得到了正在审视一个造型设计的摄影师的一个惊人的许可,就是我可以拿着那个价格不菲的像机去外面拍照了。
在我的疑惑中,也在摄影师毫不犹豫的再一次认可后,我就取了相机,走出摄影楼后,看看西斜的太阳,蹙眉思索了几秒钟,就决定往滨江公园去拍照片,就赶紧到街边饮食店买了些小吃,边吃边拐上了一条横向的街道,就奔滨江公园去了。
滨江公园前的车道上,依旧是人流车流穿行,我吃着零食从另一头走来,拐进公园时,公园里的操场上,孩子们又是早已在玩着不同的游戏,而夕阳辉映中的公园里目所能及的一切,在想要摄影的我来说,也似乎更显出了另一种神韵,当然也是因为这些在玩乐的孩子们。
我也立刻就被操场上正在溜着冰的孩子们吸引了,顺手把还没有吃完的零食包好放在身后的石凳上,就开始举起相机捕捉着镜头拍起小孩子来,镜头中就也有了操场中尽情地玩乐的小孩子中的漂亮的小女孩琦琦,虽然又被更大些的孩子们活跃的身影遮掩着了。
我再调镜头,却发现程建平手中拿着风筝已在不远处向我走来了。
我停下相机,程建平也已经在我的面前了。
近距离看到的程建平还真的更英俊,个头还真是如我所感觉到的有一米七五、六,特别是那恰到好处的五观,更是把他的英俊衬托得浑然天成。
“你好!”程建平礼貌地打招呼。
“你好!”我也礼貌地回应。
“拍照啊!程建平说着就在这条石凳上坐下来,把手中的风筝放在面前的草地上。
“是啊,看着这些孩子怪有趣的,看能不能拍几张。”我答应着,接话中,停下了寻找镜头,静下来的心灵,也越感觉仅有的空间里也被小孩子们玩得的喜气洋洋的喧闹声充斥着了,就连有滑旱冰的小孩子像滑翔着的鸟儿一样滑到眼面前来了,那飘逸的风姿,也让我忘记了拍照。
我不由歉然地向程建平笑笑,仿佛是害怕程建平会以为我是在伪装什么,或者说是怎么着失态了似的,也把来时顺手放在石凳上还没有吃完的东西拿了,边打开包,也顺便问一声:“我可以坐吗?”
程建平本来是在看着孩子们,听到我问话,也不由地笑了:“怎么不行呢?”
“谢谢!”我说着就坐下,打开零食边吃起来,也边望向操场中正在玩耍的孩子们。
操场上,漂亮可人的琦琦在饶有兴趣地看着别人玩得的有趣,那欣赏着的样子,时而被人邀请参与,时而又自己在后面加上去参与的可爱样儿,迷人极了。我就专注地看了,回头来,发现程建平也在专注地看,就为了掩饰自己这时候看着孩子们,竟然忘记了吃的尴尬,就先打破无语的尴尬:“你女儿好可爱啊。”
“挺皮的。”程建平侧头来笑笑说,语气中和眼神中掠过丝丝喜悦。
“一点都看不出来!样子也蛮斯文的嘛!”我继续赞美着。
“是吗?你如果同她熟悉了,就知道了。”程建平依旧谦逊。
“那她妈妈没有来陪她玩啊!”我边吃着东西边问了。
程建平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把目光看向了远处正玩得起劲的琦琦,好一会儿才回答:“我们早离婚了。”
“离婚?”我一个惊讶,也一下了停住了正往口中送东西的手,也抱歉地,“哦,对不起。”样子也完全能让程建平看得出是很后悔自己说错了,也还是把东西送进嘴巴,以表示着本就是无意,而坦然。
程建平却是也有些儿坦然地:“没关系。”
我也马上换话题:“哦,对了,你的朋友呢?”
“朋友?”程建平又是瞬间的疑惑,也马上会意了,“哦,那次的那位朋友,秦昀啊,他去南方了。”
“是吗?”我也确实只是随意地问问,即使程建平看起来像是认真回答,我却也还是随意地问问了,“哦,那天你的那位朋友叫你程建平,是吗?”
“是啊,程序的程,过程的程。”程建平很坦然地答应着。
“哦。”我算是记下了地应了声。
程建平却像是误会了,也礼貌地转过头来问我:“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啊?”我就一个惊啊,“我姓严,严肃的严,单名静,寂静的静。”
“怎么要加那么个说明呢?”程建平有点奇怪地。
“我只是说,不是拿我的名字来说什么文静,其实我的性格是有着很倔犟的一面的啊。”我解释着。
程建平就又笑了:“倔犟,我倒是从你的外型当中,看不出你会有倔犟,甚至于觉得你多半会是一个没心没肺,性格很随和的那种人。”
“是吗?”我就也笑了,“没心没肺,我怎么不觉得。”其实也知道自己确实还是这样子的——青春年少,不知愁滋味。
程建平正想说什么,这时琦琦却已玩得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了:“爸爸,我要喝水。”
“好,我们去买。”程建平牵起琦琦的手边向前走去,边向我:“哦,我们先走了。”
琦琦也挥手:“阿姨,再见。”
“再见。”我也挥挥手。
父女俩向我告别后离开,夕阳中,个子高高的程建平和只有四岁的女儿琦琦牵着手走,程建平只能微侧向女儿琦琦所在的一边,这微侧的身影在夕阳特有的光辉的辉映中,很让人感受到这父爱的伟大和神圣。
我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着刚才问错的话,陡然地有些内疚,也有些自责,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就像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写到的“婚姻像一座城堡,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只是这时,由着这夕阳中的背影,我也困惑,只觉得就像这时远去的这么一个看来优秀的男人,却只是在婚姻的城堡中走了一趟,就充当了一个妇男的角色,是感情这么让人捉摸不透?还是什么样的人会被人珍惜?或者说是什么样的人会把握感情?又是怎么样才能经营得好婚姻?
待到他们走远了,拐弯不见了,我才发现自己怎么刚刚没有按下快门呢!后悔地看一眼相机,就向另一头走去。
这一次我是在霓虹闪烁中,才匆匆回到了家的。
客厅里,姐姐正在吹着头发,妈妈正在看着电视,一见我进门来,都惊讶地看着我,还是姐姐先反应过来了:“妈,你看,我们家二小姐让你这么担心着,这不是好好儿地回来了吗?”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姐姐却心随口快地:“还问我们怎么了?你这一去摄影了,也不向家里通告一声,弄得妈妈把电话打到影楼了,也还是不相信那里说到的你是去摄影了,这不,现在让妈妈看看我们家二小姐既不是和谁怄气了,也不是和谁去拍拖了,而是去摄影了,该是多么地放心连着高兴了。”“姐。”我有份责备地提醒了声,才向妈妈,“妈,你也真是的,我也只是一个偶然,能去拍照,凭你这多心,向你说也是多费唇舌,倒不如我早去早回,省事多了。这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吗?”
姐姐早笑出了声,妈妈也宣告妥协:“好了,好了,回来了,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也该吃饭了。”边说着也边端菜往厨房去,“这菜都凉了,先热一下。”
“妈!”我看着妈妈张罗着去热菜的背影,又更多的是心疼,也责备地向姐姐,“姐,没有闹得满城风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