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一晃,两年匆匆而过。
又是个硕果累累的秋日,恭小王爷贺兰明终于娶了殷石均殷老大人的孙女殷茹小姐入门。
他们的婚事因着先皇后大丧,被生生耽搁了三年,第四年里,清虚观里的道士却说恭小王爷这一年命犯孤煞,不宜娶妻。
殷家那殷茹小姐为此着急得上火愁得犯了病,还是贺兰明上门好一番劝慰才劝住了他。
殷小姐已是双十年纪,再等一年便真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
这一年,西宁上下一片喜庆祥和,媒婆们忙的脚不沾地,被先皇后丧期耽搁了三年的公子小姐们扎堆成亲。
殷家小姐看着身边的姐妹好友皆嫁作人妇,她却不得不待字闺中。
终于一年熬了过去,殷小姐朝思暮想的意中人终于来府上完成了纳吉、纳征、请期。今日便是迎亲吉日。
殷茹换上了艳红的婚袍。一旁侍女为她束好了发髻,其母亲自为她带上了凤冠,殷茹眼若皓月,眉若柳叶,朱唇如火。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殷夫人亦是嘴角噙笑,可她眼中却是敛不去的心疼和不舍。
吉时很快到了,迎亲的队伍已来到了殷府大门外。殷家人一声叹息,送了新娘子出门。
恭小王爷的婚礼,皇宫贵族、权贵世家都到了场,太子高坐宾客首席,拜过天地,新娘被送入洞房。
恭小王爷自今日起,便成了恭王爷。贺兰明已二十有四,像他这个年纪,绝大部分人已是儿女成群。
喜宴上,贺兰明八面玲珑,四处敬酒。待到黄昏,他已是醉意甚浓。
太子贺兰褀自幼便与贺兰明交好,今日他也显得十分喜悦。起身敬酒后,他便开口道:“明弟莫忙着敬酒了,快些回后院去吧,新娘子还等着呢!”
贺兰明走路已是东倒西歪,他朝贺兰褀拱手,似乎因着醉酒,也不像平日里记着礼仪,开口道:“祺哥,多谢!”
贺兰祺也不介意这祺哥的称呼,只当贺兰明果真是醉了。
贺兰褀被小厮扶着,一路往后院新房而去,前院的宾客酒足饭饱也纷纷散去。
这两年成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喜宴有时一天要吃两三家,众人实在是有些疲于应付。
不过这恭王府的喜宴别出心裁,菜色新颖,全是新平特色,众宾客吃得尽兴,各自归家。
太子离开恭王府,便直直入了东宫,几个皇子与他一道去了太子府小坐。两盏茶过后,才又出了东宫各自回府。
是日夜里,皇宫之中,皇帝不知何故,难得歇在了宁安宫中,半夜皇后吹入寝殿的秋风冷醒。
寝殿里还燃着两盏灯,借着昏暗的灯光,皇后凝视着鬓角尽是白发的皇帝,这个男人若不是天子,是配不上她韩妍汐的。
可凝视良久,皇后心头一惊。皇帝的脸色看起来铁青,连嘴唇也呈灰白。
韩妍汐入宫位份不高,家室不显。而后她父亲更是因为贪墨震灾钱粮被革去了官职。
她在朝中只有一个在礼部做侍郎的哥哥,可那哥哥她却总也指望不上。只在她坐上了皇后之后,她那哥哥仿佛这时才记起来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韩妍汐杀过人,当然大部分都是借别人之手,也有例外的,被她亲自解决之人。她对死人可不陌生……
此刻的韩妍汐,西宁的国母,心内是崩溃的。
她不用去探鼻息,便能确定,皇帝驾崩了。
只是皇帝死在她的宁安宫内,且皇帝虽然年迈,偶有小疾。可太医日日请平安脉都说皇帝康健。
韩妍汐坐在床上,她大口大口呼吸,脑子飞速运转。
皇帝驾崩,那么太子便可顺理成章继承大统,登基为皇。那么她就是皇太后。终于,这一世的尊荣再无人能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