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内,甚是热闹。贺兰明与一群京城贵公子在厅堂里饮酒作诗。
今日,是他的十九岁生辰,父母已不在,唯一的姐姐又在遥远他乡,他对这生辰本没什么兴致。
不想与他交好的几个公子哥里,倒是有细心的,给他准备了生辰礼物,自己过来给他庆祝了。
人已到,他也不好推拒,便把人都迎了进来,又唤了侍者,上了酒水糕点。
他这恭王,除了没一点实权以外,待遇还是极为优渥的,没一会儿,席间便摆满了美酒佳肴,稀奇瓜果。
一群少年郎,饮酒作诗,附庸风雅。酒微醺,豪情起,那兴和伯府的世子李锐,却是伤感起来。
“不知不觉,旭哥哥已走了好几个月了,有时,觉得那事仿若是我做了个梦一般,梦醒来,旭哥哥还和咱们喝酒作诗呢!”
众人闻言,也是叹息,一时,气氛有些沉闷起来。
贺兰明开口道:“张旭死得冤枉,可陛下也是尽力公允处置了,那溶爵虽不认那箭矢是他射的,咱们除了那箭,确实也拿不出其他证据证明那箭就是他射的…”
众人沉思,点头。
李锐又道:“溶家历来位高权重,溶家军一心保国安民,我也是十分敬佩的,可这旭哥哥之事,我真是看不懂,既然溶爵尊了旨意,去旭哥哥灵堂前守了灵,我虽难以释怀,却也不想再怪他。”
“可是,之后坊间军里都传出了不平之音,而且,有传言说,这些声音,是溶家刻意为之。”
“那么,这溶家到底想干嘛?”
听了这话,一群公子哥都忧心忡忡,一个个忧国忧民起来。
倒是贺兰明,听了这话,脸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萧薇儿办事儿,果然比夏敏强多了。
连面前这一群少年都如此想,想来,皇帝内心更是忧虑吧?
坐江山,真是不易…
他眸光一转,脸色变得有些惶恐,忙对厅中众人道:“莫要胡言莫要胡言,咱们且喝咱们的酒,这朝堂之事,自有陛下呢,刚才梓轩这样的话话可再别往外说,免得给家里招祸!”
这梓轩是李锐的表字,李锐听罢这话,再没说什么,只是心里终究有些不痛快。
在坐诸位,在西宁都是排的上号的贵家公子,可在溶家面前,竟连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了吗?
这恭小王爷年纪虽小,却也是堂堂亲王,看着贺兰明惶恐的模样,他又有些泄气,自己不过是个区区伯府世子,更没资格再呛声这权势滔天的卫国大将军府。
正心中郁闷,却有小斯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贺兰明放下酒杯,肃容起身,带着一众公子往府门口赶,太子已进了王府。
他一身便装,浓眉大眼,一张方脸,可说得相貌平平,可平凡的样貌,却抵挡不住他周生贵重之气,乍一看温文尔雅,再看却是很是深沉持重。
众人忙恭身见礼,太子后面跟着两个随侍,步履沉稳,行走无声,想来,也非等闲之辈。
太子和煦一笑,道:“都平身吧!今日是明弟生辰,本宫特来相贺,明弟莫要怪我唐突才好。”
贺兰明忙道不敢,迎了太子进了厅中,又让侍者上了酒茶瓜果来。
本来一群公子哥随意的聚会一般的生辰宴会,因为太子驾临而有了几分庄重。
席间众人也再不敢随意说话,个个小心翼翼,时不时敬酒也是客套之言。
约莫过了一刻钟,外间又有小斯来报,说是四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到访。
贺兰明与太子告了罪,便要出去相迎,却被太子拦住了。
“明弟莫要费心去迎了,都是自家兄弟,且小七既然来了,可等不得你去迎,怕是人都到门外了。”
他才说罢,果然,门外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太子哥哥,还是你了解小七!”
说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便蹦蹦跳跳入了殿中,众公子忙又起身行礼。
只是礼还未行,那孩童便道:“今日明哥哥生辰,就别给我行礼了,四哥五哥还在后面呢,一个个行礼,这生辰过得可不要闷死了!”
众人踟蹰,不知这礼,是该行,还是不该行。
外面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小七说话,最是有理!”
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而后,一个十八九岁少年,和一个十三四岁男孩一同进了殿中,却正是四皇子贺兰祺和五皇子贺兰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