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时宗,六十出头,与袁向阳年纪相当,但身体很挺拔,很硬朗,看起来比袁向阳要年轻。
上次驱逐太子,撕毁皇帝的手谕,董时宗已彻底与袁家翻脸,这次袁向阳来访,他本想不见,但他又很想了解一下袁宏的动向,所以还是接见了袁向阳。
董家立根东北,是东北区最显赫的世家,不但出武将,还出过好几个丞相,在几大世家里面,算是文武兼备。到了董时宗这一代,虽然声势有所减弱,但余威还在。
看袁向阳风尘仆仆,神色憔悴,董时宗说道:“皇叔,你不在平阳城享福,千里迢迢来老夫府上,所为何事?”
袁向阳直言不讳:“想邀请王爷去一趟平阳城,共商大计。”
董时宗笑了笑,说道:“小小平阳城,能有多大的事情?”
“因为独孤王爷在平阳城恭候你的大驾。”顿了顿,袁向阳又说道:“平阳城虽小,但有了两位王爷的大驾,却足以容得下整个天下。”
“独孤燕在平阳城?”
“不错。”
董时宗疑惑地看了看袁向阳,然后说道:“看来独孤燕不是骨头软,就是耳朵软。”
“王爷,独孤王爷这是迷途知返。”
董时宗干笑了下,说道:“不管独孤燕是骨头软也好,还是迷途知返也好,都跟本王没什么关系。”
“王爷,大义面前,所有的恩怨都可以放下。”
“何谓大义?难道你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就代表大义?”
听董时宗出言不逊,袁向阳很是生气,但如今势不由人,现在他有求于董时宗,却也不便发怒,于是,忍声吞气地说道:“皇帝虽然有时脾气大了点,但他毕竟是皇帝,代表着天下的正统,天下离不开他。”
“何谓正统?说得天下好像离开你们袁家之后,就会崩塌似的。”
听董时宗越说越大逆不道,袁向阳再也忍不住了,拍台而起:“放肆!朝廷还未亡,你就口出狂言,可知罪!”
董时宗冷笑了下,说道:“上次也有人这样拍着台跟我说这种屁话,给本王好好地教训了一顿。”
袁向阳知道他说的是太子,更是生气了,怒道:“董时宗,你可别忘了,你们董家的富贵是我们袁家给的。”
“放屁!我们董家的荣誉是董家列祖列宗出生入死拼下来的,不是当乞丐得来的!”
“董时宗,难道你想当第二个高杰不成?!”
“高杰怎么啦?你们袁家已经腐烂到快要发臭了,难道还想千秋万代?”
“董时宗,你。。。。。。”
“你不用在本王的面前大呼小叫的,你们袁家是什么货色,本王已看得一清二楚,还想利用我们借尸还魂,想都别想。”
“难道你就放任高杰这样蹂躏天下?”
“蹂躏天下的是你们,不是高杰,你连这点都没看清楚,是因为你们袁家一直把天下当成你们家的。”
顿了顿,董时宗又说道:“如果是我,早就偷偷吊死算了,不会再到处当跳梁小丑,满口仁义,贻笑大方。”
袁向阳给气得差点晕过去,他本以为董时宗一向老道,只要晓以大义,许以利益,董时宗就会摒弃前嫌,挺身而出,与他们一起讨伐高杰,没想到董时宗的态度比独孤燕更加猛烈,更加恶劣,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看袁向阳沉默,董时宗又说道:“今天你是客人,本王不为难你,你回去告诉袁宏,如果知趣,就乖乖呆着,什么都不要做,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如果不听劝,将死无葬身之地。”
袁向阳气得浑身发抖,很想一拳打死董时宗。看袁向阳两眼发光,凶狠狠的,董时宗说道:“你比袁宏清醒,本王奉劝你一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到了该散的时候就散,如果不见好就收,下场会更加惨烈。”
袁向阳狠狠地盯了董时宗一会,终于叹了口气,说道:“董时宗,你会被钉上历史的羞耻柱的。”
董时宗也不生气,说道:“如果本王让腐烂的东西继续发臭,本王才是真正的罪人。”
看已无法和董时宗再谈下去,袁向阳气呼呼地冲董时宗抱了抱拳:“告辞了!”然后气冲冲拂袖离开。
袁向阳走了之后,董时宗心想:袁宏想东山再起,估计会垂死挣扎,如果让他这样的毒蛇复活,不但天下人再次成为行尸走肉的奴才,任他鱼肉,他董家也将会成为屠刀下的亡灵,所以,绝不能再让他复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