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心里也都疑惑,看那中年人邋里邋遢的样子,实在猜不到秦忌到底是哪路神仙,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却是秦爵爷对他竟然还是热情有加,非但没有嫌弃秦忌邋遢,竟然还拉着他手臂坐在一起。
秦逍半天都没和牧场的官员们说话,这时候似乎才想起来,笑道:“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即将是狐苏牧场的牧监,段牧监,你离开之后,狐苏牧场就由这位先生来接管打理了。”
秦逍说的轻描淡写,段牧监等人却都是骇然变色,就连秦忌也是一脸愕然之色。
“爵爷,你是在和卑职开玩笑?”段牧监勉强笑道,但眉宇间分明带着一丝恼怒。
秦逍淡然一笑,道:“段牧监难道以为我很爱开玩笑?就算开玩笑,本将也没有兴趣和你来开这种玩笑吧?”脸上寒意骤浓,冷冷道:“你还不够资格。”
所谓打人不打脸,官场有官场的一套,即使是上司训斥下属,人多时候,也会留几分面子,不至于完全撕破脸皮。
秦逍这句话,就等于是没有给段牧监留任何面子,其他官员都是微微变色,段牧监更是尴尬异常,羞恼道:“爵爷,卑职等隶属于太仆寺,说句不好听的,并不受你龙锐军辖制。你今日前来牧场巡视,没有太仆寺和都护府的知会,我们本也没有必要迎接,更没必要设宴招待,可是大伙儿想着都是同朝为臣,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难看,这才热情接待。卑职自问也没有出什么差错,可爵爷竟然当众声称狐苏牧场的牧监要换了人,卑职实在不明白爵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懂?”
“不懂。”段牧监立刻道:“如果爵爷是说笑,这样的玩笑也是开不得,那是当众在羞辱卑职。士可杀不可辱,爵爷如果存心羞辱卑职,卑职卑职绝不能答应。如果爵爷不是说笑,那么要撤换牧监,也需要吏部的公函,敢问爵爷公文
在何处?”
秦逍盯着段牧监眼睛,没有说话,但一双眼眸却如刀锋般犀利无比,段牧监与秦逍对视,立马便感觉后背生寒,低下头去。
“本来还想给你留最后一点颜面。”秦逍叹道:“也想着你在牧场当差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想将事情办的太难看。可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实在怨不得别人了。”向姜啸春那边一使眼色,姜啸春心领神会,沉声道:“来人!”
从外面立刻进来一名内库骑兵,手里捧着一只盒子,众人看在眼里,都是疑惑。
那兵士进来之后,姜啸春递了个眼色,兵士捧着盒子径自到了段牧监面前,将盒子放在了段牧监身前的酒案上,也不废话,径自退了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段牧监一脸迷茫,看着秦逍问道。
秦逍冷然道:“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
段牧监犹豫了一下,终是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只是一些案卷,他顺手抽了一份在手,打开了扫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乱之间,又连续取了两份扫看,终是一屁股软坐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爵爷,这这是污蔑,血口血口喷人,卑职卑职是被冤枉的!”只是声音有气无力,完全没有底气。
“这些都是状纸,里面状告的是真是假,别人不清楚,段牧监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秦逍淡淡道:“我也不妨告诉你,这只是诸多状纸中的一部分,还有不少在大理寺云少卿和刑部徐大人手中。段牧监,你该不会告诉我说,大理寺和刑部都没有资格来审理这些案子吧?克扣牧场人员薪俸、私作假账、偷卖军马中饱私囊,段牧监,这哪一桩都不该是你干的,可是哪一桩都被人告了,你说云大人他们又怎能不受理?”
秦逍这几句话一说,在场其他几名牧场官员也都是骇然变色
“云少卿和徐大人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审理军械案,不过也已经派人专门立案,彻查关于牧场的诉状。”秦逍缓缓道:“我临出城的时候,还听说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甚至已经有相关的证人被传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传讯段牧监也就在这一两天了。”指着装有诉状的盒子道:“这些诉状你现在就可以好好看看,是否属实,大可以赶去广宁求见大理寺和刑部的大人们,若能主动认罪,也许还能从轻发落。”
段牧监急道:“爵爷,这都是污蔑!”
秦逍却似乎没有兴趣听他废话,扫向其他几名官员,似笑非笑道:“诸位都是段牧监手下的官员,如果想要为段牧监作证清白,可以一同前往广宁为他证明清白。当然,我只盼你们和这些罪责没有丝毫的牵涉,云大人办案严明,他眼里容不得贪官污吏,如果你们中间有人也卷入其中,还是尽早自首为好。”挥手道:“你们可以先退下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