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璧要平步青云,定然是投靠了一位贵人。”宋士廉神色异常凝重:“他时常夜不归宿,你猜测和那位贵人可能有干系,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夜幕之下,大理寺监牢和京都城大多数的地方一样,死一般寂静。
大理寺监牢设在京都兴化坊内,这里不但有大理寺的监牢,刑部大狱也是设在此处,但凡结案过后的形犯,都会被送到兴化坊监牢之内囚禁起来。
两座监牢虽然同在一坊,但距离却不近,而且规模也不一样。
刑部大狱占地极广,牢房甚多,关押千人都不在话下,而大理寺的规模就小得多,整个监牢也就容纳二百来号囚犯。
虽是如此,刑部大狱曾经是人满为患,近些年虽然没有兴起大案,也依然有众多的囚犯关押其中,反倒是这十多年来,大理寺监牢一直都很空荡,大半牢房甚至可以说已经荒废。
为此大理寺监牢的狱卒编制一再缩减,最多时候也有三四十名狱卒负责看守,如今却不过半数而已,比起刑部大狱上百号狱卒,简直是天壤之别。
月光之下的大理寺监牢门前,夜间值守的两名守卫都有些无精打采,只能有一句没
一句地搭话打发漫漫长夜。
直到一辆马车靠近监牢正门,两名守卫才发现,瞧见那辆马车很是普通,两名守卫已经按住刀柄,其中一人沉声喝道:“什么人?”
马车距离大门几步之遥才停下来,赶车的马夫戴着斗笠,看不清样貌,马车停下之后,车夫立刻起身掀开车帘子,一名身着黑袍戴着方帽的中年人从车内出来,站在车辕头扫了一眼,这才下了车,径直向大门走过来。
车夫也不挡在正门外,将马车赶到一旁停靠。
两名守卫见黑袍人衣着普通,对视一眼,一人沉声道:“这里是大理寺监牢,你是什么人?再往前一步,可要对你不客气。”
黑袍人从袖中取出一只银色箭牌,亮在守卫面前,淡淡道:“这是御赐银书,银书在手,无所不通,你们可看清楚了?”
两名守卫都是大吃一惊,齐齐跪倒在地。
“带老夫去见牢头。”黑袍人收起银书,双手拢在胸口,声音平静异常。
两名守卫立刻起身,一人过去打开了门,另一人则是引着黑袍人往监牢里去,到得院内,守卫躬身道:“老大人稍候,小的立刻去叫牢头!”
黑袍人也不说话,不置可否,那守卫则是匆匆而去,只是片刻间,便瞧见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匆匆忙忙跑过来,显得异常慌乱,瞧见黑袍人,已经跪倒在地:“小人大理寺牢头陈顺拜见老大人!”
“卫璧是关在这里?”黑袍人淡淡问道。
牢头陈顺忙道:“是,今天一大清早就被押送过来,大理寺判定卫璧斩监候,收押在监牢,等待秋后问斩。”
“带老夫去见他!”黑袍人吩咐道。
陈顺一愣,有些犹豫,黑袍人语气不悦:“怎么,还要让老夫再将银书拿出来你看?”
“不敢。”陈顺忙道:“小的这就带老大人过去。”起身来,抬手做了个请势,然后迅速跑到前面带路。
大理寺监牢虽然比不得刑部大狱规模宏大,但也是层层关卡,要进入到监牢之内并不容易。
好在有陈顺这位牢头在前面领路,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关押卫璧的牢房前,黑袍人站在牢门前,透过牢房栅栏瞧见卫璧正坐在一张简单的木床上,背靠墙壁,轻轻咳嗽一声。
卫璧虽然被收监,但衣衫整齐,甚至发髻也还齐齐整整,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听到咳嗽声,扭头过来,瞧见黑袍人,先是一怔,随即显出惊喜之色,几乎是从木床上连滚带爬下来,冲到牢门前,欢喜道:“杜杜先生,你怎么来了?”
黑袍人却是向陈顺道:“你先下去吧。”
陈顺犹豫了一下,终是不敢违抗,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主子让我过来带你离开。”黑袍人看着卫璧道:“卫大人,你可知道你干了一件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