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罕话声未落,周围的真羽部众都是骇然变色。
当今大漠,杜尔扈部的实力首屈一指,铁瀚名义上是和草原诸部联合施行禁马令,但实际上却是由杜尔扈部下令,虽然诸部心中多有不服,甚至有几个部落公然反对,但在铁瀚以强大实力征服那些部落之后,整个大漠都只能遵守禁马令。
连铁瀚的禁马令都不敢违背,又有哪个部落敢去太岁头上动土?
麻罕声称真羽骑兵袭击了狼骑兵兵营,这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瞬间炸开波浪。
不少部众眼中已经显出惊恐之色。
“断事官是说真羽部袭击了你们的兵营?”塔格自然是镇定自若,淡淡道:“你们凭什么这样说?”
麻罕也不废话,大声道:“将他们带上来!”
一群狼骑兵立刻将那些囚犯推搡上前,连打带踢,将所有囚犯都踢得跪倒在地。
“真羽塔格,你自己看看,这些人你是否认识?”麻罕依然骑在马背上,抬手指向那群囚犯,冷然道:“可别告诉我说,他们不是你们真羽部的人?”向狼骑兵们吩咐道:“让他们抬起头来!”
狼骑兵们站在囚犯身后,都是抓住那些人的头发向后扯,让他们的面孔显露出来。
“是契骨连!”边上有一人惊呼出声,显然是认出一名囚犯,他脱口而出之后,便知道事情不妙,抬手捂住嘴,但却已经来不及。
麻罕得意洋洋道:“看来真是你们真羽部的人。”
“不是,是是我认错了!”那人知道惹了祸,急忙辩解。
乌晴塔格抬起手,示意那人不必多说,这才向麻罕问道:“断事官,到底发生何事,你是否能和大家说明白?”
“阿力古百夫长,你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什么。”麻罕向身边那甲胄骑士道。
百夫长阿力古冷笑道:“我们在瀚莫湖边驻营,那里可不是你们真羽部的地盘。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一队骑兵对兵营发动袭击,射杀了我们的哨兵,我们不知道是谁拥有如此胆量,立刻出击。那支骑兵射杀哨兵之后,发现我们追过去,立刻逃窜,我们一直追到荒山,发现了他们的主力,总共有一百多名骑兵,太阳汗的勇士所向无敌,将他们全歼,只活下了这些人,都成为了我们的俘虏。”回头看了身后跪在地上的囚犯们一眼,森然道:“经过我们的审讯,确定他们都是真羽部的骑兵。”
麻罕也是神色不善,冷冷道:“杜尔扈部一直对你们真羽部很友好,施行禁马令后,为了解决你们的生存,每年都从你们部族购买大批战马,你们不但不感激太阳汗的仁慈,竟然派人袭击我们的兵营。察敦千夫长勃然大怒,派人向汗庭禀报,也派我们前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们无法给出交代,我们这次前来,就是向真羽部下战书,千夫长已经率领三千杜尔扈狼骑勇士布阵,太阳汗也会派出大军前来讨还公道。”
战书!
人们都是骇然变色。
大家都知道,真羽诸部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北上增援乌洛兰,这种情况下,如果铁瀚的狼骑兵从西边杀过来,真羽部三面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断事官的意思我明白了。”塔格十分镇定,不卑不亢道:“我部与贵部素来和睦,我身为真羽塔格,可以向贵部保证,绝没有与贵部为敌的意思。”
麻罕冷笑道:“塔格既然说没有与我部为敌的意思,为何还会派兵袭击?”
乌晴塔格却没有立刻回答,缓步上前,从那排囚犯身前缓缓走过,终是站在一人面前,
盯着那人,那人头发被扯着,面孔朝上,看到塔格,脸色惊惧,颤声道:“塔塔格!”
“乌木历山,你告诉我,为何要袭击杜尔扈的兵营?”塔格冷冷道。
乌木历山脸上的肌肉扭曲,眼角抽动:“塔格,我们我们不知道那是杜尔扈兵营,我们我们不敢袭击他们!”
“乌木历山,你是左大都尉手下的俟斤,也是左大都尉最信任的部下。”不远处有人冷声道:“你什么时候带人去了瀚莫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荒山和瀚莫湖?”
说话之人正是射雕者都尉达勃尸罗。
其实周围许多人都认出了不少囚犯,乌木历山是真羽垂麾下的部将,对真羽垂忠心耿耿,也是真羽部赫赫有名的勇士,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跑去袭击狼骑兵。
不少人都知道这其中大有蹊跷。
乌晴塔格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此刻却是犀利非常,盯着乌木历山眼睛,乌木历山的脑袋被狼骑兵拽住,想闪避也是不能。
他当然不能说那支骑兵是为了追杀塔格才会出现在荒山,但一队真羽骑兵莫名其妙跑去袭击真羽兵营,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塔格冷笑道:“你们也都是草原上的男人,既然敢做,难道不敢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