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廪这边刚说明来意,还没等唐楸应承,和唐楸挨着坐,稍微听到了几个字眼的江迩这时语气忽然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了:“按照我爸的日程表,电话五点半的时候应该就打出去了。”
买家如果住的近的话,估计现在画都已经拿家里去了。
“什么?!”周廪震声。
把还把手机贴在耳边的唐楸吓得一激灵,慢慢把手机挪的距离自己耳边远了一点。
周廪喊完才想起来,立刻问:“楸楸,没吓到你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唐楸这才慢慢的又把手机听筒贴在自己耳朵上:“嗯…还好。”
周廪都在打电话的时候飙高音了,可见他有多惊讶和失望。
不过他的心理素质还是非常强的,在和楸楸挂断电话后,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压下自己的失落情绪,开始理智分析了起来。
如果不是我的话,那楸楸的画是被谁买走了?
这个范围其实有些广,毕竟他也不能狭隘的觉得,和他竞争买画的人就庞嘉齐那几个。
画展里来来往往那么多来宾看客呢,有几位经济实力尤为雄厚的人掺杂其中,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想着,周廪感觉自己的情绪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把手机扔在一边,忍不住一头扎在了沙发上。
“啊!!!好烦啊!”
“楸楸的画到底是被谁买走了!”
关于这件事,不仅是周廪很烦,其他人也很烦。
从画展第一天开始,心眼子都转了八百个弯的庞嘉齐很烦。
把自己比赛奖金全都压上了的齐佳很烦。
被比自己矮了好几头的弟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鄙视了好半晌的元韬特别烦!
唯一此刻心情还算不错的,可能就是已经回到家,成功喝上了爸爸做的甜汤了的唐楸了。
想着今天是画展的最后一天,江叔叔一定很忙,对于自己的画买家到底是谁,又卖了多少钱这些问题,唐楸也就没急着问。
反正等江叔叔忙完了,肯定会打电话告诉他的。
他现在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画好像不是爸爸妈妈或者哥哥买下来的,因为从他回家到现在,他已经看哥哥对着鱼缸里的小鱼一直叹气到现在了。
小鱼们可能是习惯了当有人一直站在鱼缸前时,就是要给它们喂鱼食,隔着玻璃一直在往哥哥的那个方向游。
那个位置前方的桌板,平时都是糖葫芦的固定蹲位。
此刻看到哥哥抢了它的位置,糖葫芦正一直绕着哥哥的脚喵喵叫呢。
唐楸不是没试过去安慰一下哥哥,只是秦泽自己说,他的心情还是需要时间来稍微缓缓。
见哥哥这个样子,坐在餐桌前的小少年自己小小的叹了声气:“唉。”
他明天就把哥哥站在鱼缸前的样子画下来,然后送给哥哥。
轮到自己身上时,仪式感总是没有那么足的小少年,目前只能是尽力理解大家为什么一定要拍下他画的那幅画。
虽然目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太理解就是了。
当晚大概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唐楸已经睡了。
此时只听到院外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响动,只见从傅家过来的傅洵推开院门,手拿一个大相框状的包裹,缓步从院外走了进来。
包裹很大,看起来不算轻,傅洵却很轻易的用一只手就可以提起来。
另一只手,他也没空着,同样扶在了包裹一侧。
走到房门前,开锁,进屋。
傅洵看着眼前暂时被自己靠墙放的大包裹,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满足。
第二天早上,庞嘉齐他们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小院里。他们自己在家里待得实在是太郁闷了,忍不住来找楸楸。
大家一起坐在门口的小吃摊上,喝喝绿豆汤聊聊天也是好的啊。
最起码见到楸楸后,他们应该不会像是在家里时那样郁闷了。
庞嘉齐他们一行进来的时候,刚拿着零钱准备去买早餐的唐楸也走到了院中。
双方在院子里碰面,干脆一起朝傅洵的房间那边走了过去。准备喊傅洵一起出去。
傅洵的房门并没有关,元韬一进门找凳子坐下就开始抱怨:“楸楸,傅洵,你们是不知道啊,我感觉我现在在汤圆面前都矮了一头似的。这家是没法儿待了,我早饭还没吃就跑出来了。”
“你们想象一下,被一个比你小了这么多的小孩儿,拿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质问我当时对他的承诺。”
“唉,我和汤圆两个人的全部资产都压上了,怎么江叔那边的人昨晚就是不给我打电话呢,这……”
元韬的喋喋不休,当注意到眼角忽然出现的一抹色彩时,忽然顿住了。
元韬的异样,其他陆续进屋的人也注意到了。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一看。
只见整洁的一面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幅画。
多了一幅画不是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这幅画,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