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陈慕武摇了摇头,“你知道经典力学中的哈密顿-雅克比方程吗?”
“陈,你的问题越来越简单了,我感觉你就是仗着自己是个天才,所以才故意瞧不起我。我当然知道这个方程!”
德布罗意从陈慕武手里抢过了笔,在纸上飞快写下?S\/?t+h=0这个公式。
“不就是这个吗?”
他有些生气地把笔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陈慕武重新拾起,用笔尖在上面虚指着这个公式里的S说道:“你看这个S,它的量纲,是不是刚好也是一个作用量?”
“没错。”
“那么我们把刚才的那个式子,带进去的话,是不是就变成了这样?”
陈慕武继续在纸上写下ih?w\/?t=hw\/2π。
“你看,这不就正是一个波动方程的标准形式了吗?
“为了表示经典力学和量子力学之间的区别,我们稍微将其中的拉丁字母,换成更加高大上的希腊字母,就能变成ih?Ψ\/?t=hΨ\/2π了。
“当然,h在经典力学中,表示哈密顿量,但是到了微观世界里,我们也可以有样学样,再给他戴上一顶帽子,变成哈密顿算符。”
陈慕武话锋一转:“路易,既然在我比赛的这些天里,你看了不少数学书,即使别的没学会,但算符这种东西,你现在总能够接受了吧?所以这个推导过程,你觉得自己有哪里没听懂的地方吗?”
德布罗意点了点头:“很简单,我完全看懂了。不过陈,你得到的这个方程,和之前你的那篇论文中发展出来的矩阵力学,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或区别吗?”
当然有联系了,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说。
因为这最起码值一篇论文呢!
所以陈慕武又用了另外一个东西,把德布罗意暂时给糊弄了过去:“路易,你先不用管这件事,我们不妨先看点儿别的,像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最后就得到了,E(n,l,m)∝-1\/n^2。
“你看,这是不是就得出来了玻尔的原子模型?而且还很自然地就能找到这个能量分布,依赖三个量子数n,l,m,而且还不用像玻尔那样先入为主地假设角动量量子数的存在,而是直接就能自然而然地得出来。”
德布罗意显然是被陈慕武这猛如虎的一通操作给唬住了。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陈,我服了,我心服口服,你这一套推衍真是太神奇了,即使给我一百个大脑,我也不一定能从玻尔兹曼熵公式里推导出电子的波动方程,我是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还能被这样联系在一起。”
陈慕武心说,还有比这个更简单而且更直观的推导过程。
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就复刻了一把薛定谔“猜”出波动方程的全部过程。
当然,这其中也有和原版不同的地方。
当年在因斯布鲁克的滑雪场小木屋里,陪在薛定谔身边的,可是除了太太安妮以外,他众多红颜知己中的一位。
两人一夜风流之后,薛定谔妙手偶得,创造了一段佳话。
而现在陈慕武身边却没有佳人在侧,陪着他的是已经渐渐有些秃顶迹象的德布罗意。
陈慕武觉得自己这波好像是亏了。
“不过,陈,”就在他还在回味往事的时候,德布罗意再次打断了陈慕武的思考,“但是,我记得你在索尔维会议上,不是提出来了第四个量子数吗?为什么你的这个波动方程里,只解出来了其中的三个?”
呃……
这个问题,也不能直接告诉他。
因为这同样又值得再去写另外一篇论文。
“这个问题,以后自然能找到解决他的办法。不过,你再回过头去看看之前的那个矩阵力学,现在换成了波动方程,是不是就简单了很多?”
德布罗意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那个矩阵力学,我研究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也没能用你的办法,求解出氢原子的光谱。
“但是我们现在坐在这里,从推导波动方程,到求解出最终的玻尔原子模型,也只不过花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得不再次重复一遍,我早就知道的一个事实,那就是,陈,你真是个天才!”
陈慕武现在十分害怕,眼前这个浪漫的法国人一时情绪上头,会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脑袋,往脸颊上啵上一口:“路易,我现在需要一台打字机,我要把这个公式整理成论文,给《自然》周刊寄过去。”
7月份的《物理学年鉴》已经于昨天出版,陈慕武又不想再等一个月,也就只能选择《自然》了。
他原本打算写一篇三合一的论文,在德布罗意引发的这个变故过后,只好拆成两篇分别发表。
德布罗意仍然很激动:“对,对对,写论文,当然要写论文!这么简单而又伟大的研究成果,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向全世界公布!晚发表一天,那么全世界的物理学家,就要被你的矩阵再多折磨一天。
“不过打字机的话,你估计还要再等一等,我这就让人去买一台。”
陈慕武有些疑惑:“你这么一个大贵族的家里,居然连一台打字机都没有吗?”
“当然有,只是我怕你用不习惯。因为法文打字机的键盘和英文的分布顺序不一样,我们第一排是ZhJAYSc\/pG,而不是英文的qwERtY。”
陈慕武现在突然十分怀念起秦始皇来,因为他最起码做到了书同文,车同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