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格林尼治天文台(2 / 2)

虽然就像爱丁顿所说,陈慕武确实在物理学界掀起过几场风浪,但那些毕竟都不是戴森的老本行,让这位台长没那么感兴趣。

事实上,现在这个年代的天文学家,很多都是从数学转行而来,眼前的爱丁顿和戴森两位,分别是他们那两届剑桥大学数学系毕业生中的第一和第二名。

可听到爱丁顿说,陈慕武还是行星x的发现者,就不由得让戴森刮目相看了。

“年青人,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也没想到,才刚一见面,你就为我送上了一份惊喜大礼。”

他没再客套地询问陈慕武有关这颗行星x的发现流程——这些都应该是之后记者们询问的问题——而是直接了当地问两个人,“有关这颗行星x,伱们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当然是抢在那帮美国佬儿之前,我们把结果发表出去才好!”爱丁顿这话说得十分扬眉吐气,“爵士,您,加上我,再从皇家天文学会把德莱尔会长请来,我们三人今晚在格林尼治天文台再对这颗行星的轨迹做一次观测,如果确认无误,照片上的这颗星星,确实就是太阳中的一颗新行星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就向全世界发表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至于你,陈,我想你现在还不需要着急准备有关新行星论文撰写的相关事宜,而是该在肚子里面打打腹稿,想想明天白天面对踏破门槛的记者们时,你该对他们说些什么了!”

做好决定之后,三个人分头行动,戴森给城里的皇家天文学会去了电话,请那里的值班秘书通知德莱尔会长,请让他今晚天黑之前,务必赶到格林尼治天文台来。

爱丁顿则是带着陈慕武,走出天文台大楼,来到旁边一间带有圆顶的房子里。

圆顶之下,就是格林尼治天文台在三十年前斥巨资修建的一具二十八英寸折射式望远镜,也是现在全英国口径最大的折射望远镜。

陈慕武又想起了脑海中的那个造父变星计划,但正如爱丁顿所说,眼下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而是这颗神秘的行星x。

冷吐司加冷鱼子酱,就是三个人在天文台里吃的一顿简单的晚饭,天黑以后,皇家天文学会的会长德莱尔,才坐着末班火车匆匆赶到。

因为票买得晚,头等车的车票早就售罄,所以他只能选择等级最次的三等车厢,因此衣服上也覆盖着一层煤烟。

德莱尔不是英国人,而是一直寓居牛津大学的丹麦人,去年他才接替爱丁顿,出任了皇家天文学会会长一职。

所以他也没有英国人那一身穷讲究的臭毛病,一来到天文台,他不顾清理身上的烟灰,而是直接找到戴森和爱丁顿,问他们这样急匆匆地把自己喊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爱丁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一说,德莱尔听后也大受震惊。

一具英国最顶级的天文望远镜,再加上三个英国最顶级的物理学家,有了这些的背书,只要今晚能在格林尼治天文台根据计算得出的轨迹观测到这颗新的星星,就能最终确认被陈慕武发现的这颗神秘行星,就是人们一直以来寻找的海王星之外的太阳系的第九颗行星。

和这三个激动的天文学大佬很激动不同,陈慕武现在只有很困。

连着熬了几夜的他,甚至都靠着身后的椅子背睡了一觉。

……

直到耳边传来了惊呼和掌声,才再一次地把他给吵醒。

“打电话,给舰队街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发现了太阳系的第九颗行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戴森,激动地喊道。

“不必麻烦了,爵士。我想,这些记者们现在已经守在格林尼治天文台的大门之外,现在只需要您下令把他们请过来就可以了。”

爱丁顿说罢,又拍了拍陈慕武的肩膀:“小伙子,去洗把脸清醒清醒,接下来的采访,就看你的了。”

事实上,这些报纸和电台的记者,昨晚和德莱尔乘坐着同一列末班火车,从伦敦城里赶到了格林尼治。

而通知他们的,正是爱丁顿。

他昨晚已经在剑桥的望远镜里看见过这颗新的行星,所以确信,今晚在格林尼治的望远镜里发现它,也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在戴森给皇家天文学会打完电话之后,他也抽空给舰队街的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大报社打了电话。

而他之所以会合报社有交集,还要追溯到去年因为帮陈慕武发表论文,揍了那个《哲学杂志》编辑一拳。

要说记者们也很不容易,他们站在冬夜的寒风里,在格林尼治天文台外守了半宿。

看到有人从楼里走出,正朝他们这里过来,大家就知道,有关行星的事情应该已经尘埃落定,并且看上去,好像还是一个好的结果。

格林尼治天文台开放了一间会议室,算是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现场。

记者们蜂拥而入,都想为自己抢一个便于举手提问的前排的位置。

有天文台的工作人员,为他们端来了几壶刚泡好的咖啡,又过了一会儿之后,皇家天文学家戴森一行人才姗姗到来。

之所以又耽搁了一段时间,是因为虽然已经在望远镜中看到了行星x,但又临时经过了天文台工作人员的一个简单计算,才初步确定,这颗行星,就是全世界天文学界同仁这么多年一直寻找的太阳系的第九颗行星。

看到有人进到屋子,本来就充满着嗡嗡人声的会议室里,问题陡然变多了起来。

“戴森爵士,我是《泰晤士报》的记者,能不能和我们讲讲,有关这颗新行星的事情?”

“我是《每日电讯报》……”

戴森伸出双手向前比划了一个下压的手势:“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现在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足够你们进行采访。”

一行四人坐在了面朝会场的最前面一排,堂堂皇家天文学会会长德莱尔,却被挤到了最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记者们也很好奇,为什么主席台上,戴森旁边的中间位置上,坐着的却是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东亚人。

“戴森爵士,能不能请您具体介绍一下,有关这颗新行星的事情?是谁最早发现的?”

“今天下午,剑桥大学的爱丁顿教授,带着照片找上了我,说他们可能发现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今天晚上,经过格林尼治天文台的观测和计算,我们在此可以对外宣布,初步判定,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人类终于找到了太阳系的第九颗行星。”

戴森的话音刚落,记者们却转而把矛头对着爱丁顿:“所以,爱丁顿先生,请问是你第一个发现了这颗新行星的吗?”

“不,不,并不是这样,”爱丁顿完全没有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的意思,而是伸出平铺的手掌,向记者们介绍身边的陈慕武,“发现这颗行星的不是我,而是这位来自中囯的年青人,他是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学生,陈慕武。”

最近一年间,陈慕武的大名虽然隔三差五地就登上新闻,但是他始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报纸上从未刊登过他的玉照,所以在一开始,谁都不知道这个年青人究竟是谁,也没人会把他们“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当现在终于知道,这个人就是陈慕武时,会议室里的记者们又是发出了一阵惊叹。

“陈先生,能不能和我们讲讲,你是怎么发现这颗新行星的?”

陈慕武实话实说,从两个月前去剑桥大学天文台找爱丁顿开始,怎么和他学习天文望远镜的操控,怎么日复一日地在枯燥无味的望远镜前,对着漆黑而有明亮的夜空,孤独地寻找着那颗同样孤独的星星。

发现了一颗人类苦苦追寻了很久的新行星,就已经是一条很有看点的新闻了。

而这个发现者,偏偏还是一个中囯人,一个之前已经在英国闯出很大名声的中囯人。

两条新闻结合到一起,想不让舆论爆炸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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