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毕竟在去年的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上,玻尔可是狠狠地批评了一番爱因斯坦的光量子理论。
“不好意思,我还没看过这篇论文。能不能请您简单讲讲,这篇论文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从远东回来的爱因斯坦,最近又在欧洲大陆上的各国辗转,别说是最新的物理学期刊,就连玻尔在写完bKS论文之后寄给他的论文复制件,爱因斯坦都还没有收到。
“玻尔教授在论文中说,他已经找到了一种新的理论,能够在解释伽马射线的散射效应的同时,否定光子的存在。
“他这种新的理论,认为能量守恒定律和动量守恒定律在原子尺度并不适用,这两条经典物理学中的守恒律,只不过是大量粒子统计平均后的结果。”
荒谬。
这是爱因斯坦在听完台下之人简单描述后的第一反应。
为了维护电动力学的正统,转头就抛弃了能量和动量守恒,爱因斯坦怀疑玻尔是不是在足球场上守门的时候,被高速飞来的足球给砸坏了脑子。
或者是喝多了嘉士伯啤酒,在大脑不清醒的情况下,被他的助手记录下来的胡言乱语?
整理了一下思路,爱因斯坦开口说道:“呃,先生,我想玻尔提出来的这个结论相当武断,甚至让我感到有些厌恶。如果他的这套理论被证明是真的,那么我宁愿回到家乡去当个修鞋匠,或者是进入赌场去当员工,也不愿意再做一名物理学家!”
“博士,十分幸运,世界上不会就此多出一个修鞋匠或是赌场工人,物理学界也不会少了您这样一位伟大的人物,因为有人已经用无可辩驳的实验现象,证实了玻尔的这个理论有多么荒谬。”
庆祝大会结束之后,爱因斯坦领到了属于他的诺贝尔奖奖金。
这笔巨款一共是十二万多瑞典克朗,换算成美金,大概有三万两千美元,基本上能顶的上一个普通大学教授的十年工资。
但完整的诺贝尔奖奖金在他手中只经停了一夜,因为第二天一早,爱因斯坦就把这笔巨款全部(也有人说只是奖金中的一部分)汇入到了自己前妻米列娃在瑞士银行开设的账户之中。
离开哥德堡,爱因斯坦转道海上,经过近一天的航行,当天下午,轮船抵达了丹麦港口城市赫尔辛格。
爱因斯坦在此地弃船登岸,到火车站换乘火车。
又在铁轨上叮叮咣咣地坐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抵达了今天的目的地,丹麦首都哥本哈根。
位于哥德堡和柏林之间的哥本哈根,是爱因斯坦回家的必经之路。
他到此不光是为了休息、停留,还要拜访一位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却神交已久的老友。
玻尔早早就到了火车站外,等下车的人流从出站口中涌了出来,身材高大的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位头发有些蓬松卷曲,留着标志性胡子的爱因斯坦。
“博士,我在这里!”玻尔朝爱因斯坦挥了挥手。
显然爱因斯坦也已经看到了他,面带微笑地向玻尔快步走来。
整个七月份,或者说是从收到七月号的《自然哲学会报》开始,玻尔的人生路上就突然出现了许多坎坷。
他也没想到,自己和老师卢瑟福掌舵的卡文迪许实验室居然撞了论文。
而且,这三个师弟的论文,刚好打到了他bKS理论的蛇七寸上。
自己刚在论文里提出来,动量守恒和能量守恒在微观条件下不适用,师弟们就找到了动量和能量在原子范围内同样守恒的决定性证据。
这样一来,不仅自己的论文成了笑话,而且他一直抵制的光的粒子性,却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玻尔像一个战败者那样,低下了他一贯高傲的头颅。
他连夜写信给皇家学会,异想天开地询问是否能撤回发表在七月号《自然哲学会报》上的那篇论文。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或许是受了打击,玻尔的助手,压力过大的克莱默斯突发抑郁症,又一次住进了哥本哈根大学附属医院的病房。
他的老婆代自己丈夫向理论物理研究所的所长玻尔提出了辞职,等克莱默斯一出院,他们全家就要离开哥本哈根,重新回到荷兰的莱顿大学。
玻尔虽然表面上舍不得,但是内心中免不了是一阵腹诽:荷兰人的抗压能力真的不行,他现在无比怀念自己曾经另一个助手,沃尔夫冈·泡利。
踏实又肯干的日耳曼人,给玻尔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趁着现在德国马克疯狂贬值,是不是可以去德国找几个聪明的学生,靠着自己的名声和智慧,把他们忽悠到哥本哈根呢?
至于另一个来自美国哈佛的年青人斯莱特,早就已经被玻尔打入冷宫。
反正为期一年的欧洲镀金之旅一结束,他就能回到美国,在不错的大学里获得一个副教授的职位。
他也别来烦我,我也不去烦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保持这种状态到时间结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