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寻找了十几年的中子,就这样被陈慕武给发现了出来,卢瑟福的心情大好,他联想到瑞典,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了诺贝尔奖。
卡皮察也在一旁附和:“我觉得这次应该不仅仅是诺贝尔物理学奖,连诺贝尔化学奖应该也一并颁给陈才对。
“之前发现氢元素的同位素时,市面上就已经有过呼声,说要把化学奖颁发给陈,可是瑞典这边的评委会装死听不见。
“现在陈发现的氢元素的同位素已经有了两种,而且他还发现了两种那些只会对着矿石做化验的化学家们一辈子都不能发现的新元素。
“我觉得瑞典皇家科学院这次如果再装死的话,就实在不礼貌了。”
喝了一口绿茶,觉得不加奶和糖同样别有一番风味的玻尔也笑着说道:“我希望他们在同一年,把这两个奖项全都颁发给陈慕武,这样还能创造一段新的佳话。”
被众人吹捧的陈慕武,此时却是一边喝茶,一边皱着眉头盯着手里面的这些云雾室照相底片。
这几张底片上面记录的,都是阿尔法粒子轰击到硼晶体上面之后,产生的中子和氢原子核、氘原子核还有氦原子核发生碰撞后的粒子轨迹。
因为要用种子去轰击,所以在硼晶体后面并没有一层石蜡片用以对中子减速,而是从硼晶体出来后就让中子直接入射到了云雾室当中。
陈慕武假模假样地皱着眉头,其实他早就找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
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能够吸引到别人的注意。
刚打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卡皮察果然注意到了这些奇怪的地方:“陈,怎么了,难道说你和瑞典的诺贝尔奖评委会发生了什么矛盾吗?为何一提起诺贝尔奖,就让你如此闷闷不乐?”
“彼得,不是诺贝尔奖的问题,自从获得一次之后,我对能不能再次获奖这件事情已经看得很开了。
“——当然这不能说明我不喜欢拿诺贝尔奖,毕竟那笔实打实的奖金和纯黄金铸造而成的奖章还是很诱人的。
“让我皱眉头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情。”
说着话,陈慕武把手中的某一张照相底片,放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茶几上。
他伸出食指指着底片上的一处轨迹问道:“你们来看一看,这里的这个轨迹,是不是很奇怪?
“看它在磁场中的偏转方向,应该是一枚带正电的粒子。
“而把它的轨迹和氢原子核、氘原子核还有氦原子核作比较,却又发现其并不属于上面三种原子核中的任意一种。
“我看它的轨迹,总感觉这应该是一个电子的轨迹才对。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电子带的,似乎是正电。”
去年夏天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陈慕武在自己发现中子的实验里,已经同时发现了正电子的存在。
至于正电子是从哪里来?
当然是阿尔法粒子和硼晶体里面的硼-10发生核反应,产生了氮-13并且释放出一个中子。
氮-13不是氮元素的稳定同位素,其半衰期只有不到十分钟。
氮-13会进行正贝塔衰变,向外释放出一个正电子,然后变成稳定的碳-13。
α+b→n+n。
n→β+c。
当时在卡文迪许实验室,在硼晶体的后面还有一个验证会被中子轰击出质子来的石蜡块,正电子依然能够从石蜡块中穿透而进入到云雾室当中。
现在在斯德哥尔摩,硼晶体后面的石蜡块已经消失不见,那么从氮-13中经过正贝塔衰变进入到云雾室当中的正电子,就会更加畅通无阻。
只是因为刚刚利用云雾室照片计算中子质量时,大家的全部目光都放到了中子这种新鲜玩意儿上面,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条带正电的电子轨迹。
等陈慕武指着照相底片的轨迹提出来之后,这个带正电的电子给在场物理学家们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刚刚才被确认发现的电子带来的震撼小。
尤其是玻尔,当他从陈慕武口中听到带正电的电子,立马就想起来了一段往事。
那还是在1924年的哥本哈根,陈慕武受自己的邀请,离开剑桥大学到理论物理研究所交流访问一段时间。
那一次陈慕武和泡利在哥本哈根不但动起了拳头,而且还打了个赌,赌得就是这种在陈方程中所预言的带正电的电子,到底是存在还不是存在。
玻尔记得,陈慕武和泡利两个人之间当时打赌的赌资是十英镑。
而前一段时间,泡利又曾经得意洋洋地告诉自己,他们两个人已经把赌约翻了八百倍,从十英镑涨到了八千英镑。
当时自己也曾经劝过泡利,告诉他别冒这个风险。
可是泡利觉得陈慕武必输无疑,把自己的劝诫当做是耳边风,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没想到,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陈慕武就找到了带正电的正电子!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玻尔往前凑了凑身子,想要亲眼从照相底片上见证一下,这个正电子的轨迹。
至于陈慕武,他已经开始拿起尺子和纸笔,在上面测量计算起这个轨迹所对应的粒子的相关数据了。
他的这步操作不能说是画蛇添足只能说是严谨。
但无论是卢瑟福、查德威克还是卡皮察,其实都不用等陈慕武的计算出结果,都能看出来这个就是电子,只不过是带上了正电的电子。
原本以为陈慕武发现了中子,已经是一项了不得的成就。
没想到他不仅发现了中子,还捎带脚把正电子也给搞了出来。
刚刚说有回旋加速器,有中子,诺奖评委会应该会把诺奖再一次发到陈慕武的手里面。
现在看来,如果明年的获奖名单上不是陈慕武的名字,卢瑟福已经做好去瑞典皇家科学院找人拼命的打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