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缩微摄影初尝试(1 / 2)

陈慕武说完那几句不按常理出牌的话之后就开始装神秘,玩起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张元济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好在书稿就在他的手里,看对方的意思,多半也是想让自己看完书之后再做商讨。

《大国崛起》这个纪录片是陈慕武高中时候的语文老师在课堂上给大家放的,主要讲了九个国家相继崛起的过程,还总结了国家崛起的历史规律。

但因为这个纪录片拍摄于八十年之后的2006年,有很多在当时被看成历史的东西,现在还没有发生。

不过因为陈慕武是在回家之后才开始动笔尝试写作的,所以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他也没能把九个国家的事情全都写完。

但按照历史顺序出现的前三个国家,葡萄牙、西班牙和荷兰,他们风光无限的时间,都是在十五世纪到十七世纪。

所以这三个国家还是比较好写的,不需要对原来纪录片中的内容做什么修改。

陈慕武交到张元济手中的书稿,也都是有关于这三个国家的部分。

因为这部纪录片脚本的幕后创作者,都是邶大历史系的教授们。

他们背后又有国内外图书馆中馆藏的各种资料做引证,史料详实,内容的正确性上是没有问题的。

但大部分都是浅尝辄止,没有再继续深入地探讨下去。

所以说《大国崛起》能算是世界近代史的一个启蒙,让读者和观众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但绝对不能被当做世界近代史的专业书籍来看,如果陈慕武想抄专业书籍的话,为什么不选择干脆直接抄一本《全球通史》呢?

只是专业书籍写起来麻烦,而且在现在的中囯,潜在的读者数量也不算多。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陈慕武才不愿意做。

张元济浸淫出版业多年,商务印书馆能在他的手底下做大做强,靠的绝不是运气。

虽然在国外待了好几年已经习惯了用打字机打英文的陈慕武,重新提笔写汉字的字迹不是那么好看,里面还夹杂了很多简化字。

但是张元济仅仅是通过浏览了最上面几页有关葡萄牙的那一部分,就能通过他敏锐的出版直觉判定,这本书如果付梓印刷,不说达到那种童子解吟、胡儿能唱的地步,至少能在上层的知识分子圈子里,掀起一阵风潮。

商务印书馆也不稀得出那些通俗、礼拜六鸳鸯蝴蝶派文学之类的读物,那种败坏声誉的东西,就交给世界书店自己去办好了。

张元济觉得陈慕武那天早上自己就是找对了人,这么好的书,就必须要配全国最好的出版公司。

可是,陈慕武说这本书不要稿酬又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还说,这书出版非得是商务印书馆不可。

那这个年青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想要商务印书馆的股份吗?

这本书的质量确实不错,但只凭一本书,就想不知天高地厚地从这里分走股份,着实是有些异想天开。

张元济心里已经给这本书定下了一个不错的价格,双方谁也不会吃亏。

但在那之前,他还是问了陈慕武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说出来如此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张元济没想到,陈慕武给出的答复更加莫名其妙。

他说他这本书一不要钱,二不要股份,但是需要商务印书馆方面用书来换。

什么叫用书来换?

他这次是不想当股东,还想当分销商了吗?

从商务运印刷馆的营销部拿书,然后在四马路上自己开书店卖书赚钱?

陈慕武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张元济想了半天,也只能找到这么一种最“合理”的解释。

陈慕武盯上商务印书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的话语中故弄玄虚,导致张元济的理解出现了错误。

所谓用书来换,并不是说每卖出十本或一百本《大国崛起》,他就从商务印书馆这里拿走一本《王云五大辞典》。

何况,他要那么多词典又有什么用?

如果哪天陈慕武心情好的话,倒是可以把汉语拼音给搞出来,跟这位王部长抢抢生意。

汉语拼音搞出来其实很容易,而且以陈慕武现在在国内学业的名望和地位,想要推行汉语拼音也很容易。

但陈慕武之所以没那么做,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这件事情的后果。

新文化运动里有的人矫枉过正,搞出来了太新太超前的文化,一直都在讨论鼓动着废除汉字,全盘罗马字母化。

假设的提案最终得逞的话,那么未来的中文,可能比本的假名还有韩国的谚文还不像方块字,倒是更像南方邻居越南的越南话。

他陈慕武可完全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而且现在就推出汉语拼音,还有另外一件让人尴尬的事。

那就是原本就有学习机会,能识字的人不愿意学汉语拼音。

但全国大多数人,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接触到汉语拼音了。

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在全国范围内搞扫盲运动。

这种魄力,反正现在的北洋政府是不会有,将来的遖京政府也不会有。

至于那些个异想天开,在小县城里拿着大笔经费,搞平民教育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

还说什么和爱因斯坦并称为“现代世界最具革*性贡献的十大伟人”,被什么美国的野鸡杂志评选为“当代世界一百位最主要人物”。

一张纸画个鼻子,好大的脸!

还是说回商务印书馆吧。

陈慕武盯上的不是商务印书馆的书,而是商务印书馆下设的东方图书馆里的馆藏书籍。

东方图书馆,第一开始是商务印书馆编译所附属的图书资料室。

后来,随着商务印书馆的业务不断扩大,这间图书室的规模也跟着慢慢变大。

到了1909年,甚至专门在闸北盖了一座五层的大厦,专门用来储存书籍,图书室也跟着更名为“涵芬楼”。

江南地区富贵人家的读书人们,似乎都有一种搜集藏书的爱好。

江人张元济也是如此,不过他收集藏书并不是为了自己藏私,一方面是扩充商务印书馆的资料库,另一方面也是一种为了“保存国粹、延续文化”而广泛搜集藏书的崇高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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