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予你绝对强大的力量,有了这个力量,你可以做到一切。无论是八剑也好,父母也罢,都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秦锋在越书成耳边说,“一切都只要你点个头。”
越书成默默地点了点头,发现他的左半身逐渐恢复了知觉,但也没有完全恢复,他无法自由地移动左半身,但他却看见自己的心脏被秦锋的那把黑红的剑贯穿,自己安然无恙。他抬头,发现秦锋已经消失不见了。
秦锋的声音出现在了越书成的脑海中:“我就是这把剑,这把剑就是我,我便是剑鬼。这把剑和我的名字,是吴秦锋。我将成为你的左半身,和你融为一体。这,就是‘吴越同舟’。”
越书成的左半身逐渐开始协调,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向着“八剑”聚集的那栋楼走去。
此时的八剑楼之内。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躺在地上爬动的四个“八剑”惊讶地问着眼前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坐在八剑的八角桌上,翘着二郎腿,玩弄着两根针说:“我的名字叫严金杯,至于为什么袭击你们……难道只许你们用半身针偷袭别人,不许我用半身针偷袭你们?”他就是饿鬼道的第一高手,“夜叉”严金杯。
“疯子!你这么做,‘乾’和‘坤’不会放过你的!”躺在地上的程萌骂道。
“哎呀,别这么说嘛,我只是对你开个小小的玩笑,又不会杀你们。你们的命运可不由我决定,马上决定你们命运的人就要来咯!”夜叉奸邪地笑着说。
“你说什么?”程萌惊讶地问。
“我这个人呢,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看戏。”严金杯答非所问地对八剑说,“可是这些戏也太无聊了,按照剧本走一点都没有意思,再好的演员也会有那么一丝的不真实。于是我就又喜欢上了自己编导一些即兴表演,只要定个大致的框架,那么有发挥空间的演员便会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外向的滔滔不绝也好,内向的支支吾吾也罢,对我来说都是精彩的表演。而人生如戏,我想让你们表演一出好戏给我看。舞台搭建好了,现在演员就要登场了!”
夜叉笑着一溜烟飞出了八剑楼的窗户。
一个半人半鬼的身影推门而入,外面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借着闪电和微弱灯火的光亮,躺在地上的八剑看见了那人的全貌。一个双眼无神,心脏处插着一把诡异的剑的男人。
“越……越书成!你!”程萌恐惧地喊。
其他三个八剑也丑陋地像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着身躯,大声呼喊着救命,可没有一个人前来救他们。
“决赛时候对我下绊的人,是你们吧。”越书成用冷冰冰的声音说着。
程萌浑身颤抖,害怕地使劲摇头。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你们压榨了我那么多年,今天我就让你们尝尝我受到的痛苦。”越书成一步一步逼近程萌。
程萌拼命想逃跑,却被越书成一把抓住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程萌痛苦地喊了起来,他恐惧地回过头,发现,越书成居然在啃食着自己的右手臂。
“救命啊啊啊!”程萌绝望地呼喊着。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暴雨冲击屋顶的不间断如雷般的鼓点声,冲散了他卑微的求救。
只一小会时间,越书成便浑身是血走出了八剑楼,留下八剑楼内的四具沾着肉的骸骨、散落的契约书的碎片、和八剑楼外数名工作人员的尸体。
“这,就是获得力量的感觉……有了这个力量,再也没有人可以约束我。我终于可以获得自由了!没错,只要把所有阻止我获得自由的人全部杀掉就行了!”越书成的眼神中带着一片漆黑,他的思想被剑鬼吴秦锋逐渐腐蚀,一片净是复仇的黑暗和杀戮的鲜红。
“不,还没有结束哦,让你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人,可不止‘八剑’啊!”吴秦锋在越书成耳边说道。
没错,要不是八剑对他百般压榨,要不是父母逼迫着自己读书考官,他也不会身心崩溃,成为人鬼难分的怪物。一切,都是八剑和父母逼的!
越书成咬了咬牙,快步朝着越家奔去。
华玄葵和越无缺冒着雨跑到了归剑大会的现场,却发现这里人去楼空。华玄葵进了附近的一个茶馆,问茶馆老板:“劳烦请问一下,这下了暴雨,归剑大会是停了吗?”
老板开心地对华玄葵说:“你是诚心林的华少侠吧,我认得,告诉你一个大喜事啊,你的师兄齐千里拿了剑魁,但他骂了八剑一通,辞了剑魁的名号,真的太帅,太潇洒了!”
“什么?齐千里拿了剑魁?为什么?归剑大会的决赛不是明天吗?”越无缺心怀忐忑地质问茶馆老板。
“你们没看啊,反正也不怎么好看就是了。这次的归剑大会出了很多岔子,八强赛和四强赛很早就结束了,所以决赛就提前了。”茶馆老板说。
“这……那我哥哥呢?越书成呢?他在哪里?”越无缺焦急地问。
“姑娘你别急嘛,越书成在决赛时候晕倒了,不知道被八剑的人送到哪里去了,要不你们去八剑楼问问?”茶馆老板说。
越无缺在听见的一瞬间回头,顶着暴雨向八剑楼冲去。
“劳烦顺路问一下先生,您知道我的王师兄和齐师兄去哪里了吗?”华玄葵赶紧问道。
“他们啊……王少侠我倒是一直没看见,齐少侠听说去找王少侠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多谢,告辞!”华玄葵也急忙出了门,朝着越无缺的方向追赶。
华玄葵跑到八剑楼前,看见一地的尸体,皱了皱眉,他走上了楼,看见越无缺跪在地上干呕着。
他走进了房间,才看见房间里的一片狼藉。他将越无缺扶了起来,转过了身,忐忑不安地开始了“天地参一”呼吸法。
他觉察到了这里曾经有一股极其黑暗的气息,不,更像是两股气息合在了一起,这气息一路延伸至楼外的远方。
“华哥哥,这……这有可能是我哥哥做的吗?”越无缺哭着对华玄葵说。
“我不能确定,但我感觉到了一股气息,或许我们跟着这气息就能知道真相了。”华玄葵拉着越无缺的手,离开了归剑楼。
他们追着气息来到了一间旧屋子前。
“不,这不会是真的……”越无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泪水从她眼里夺眶而出。
眼前站着的,是暴雨中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的背影。他浑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心脏处插着一把黑红色的剑,脚下是两个老人已凉的尸体。
命运的捉弄也好,人类的逼迫也罢,此时的越书成已经和剑鬼秦锋合二为一,堕落成了恶鬼,亲手掐死了自己的父母。
他回过头,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面容。他的眼中,净是一片深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