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社的表演结束后, 基本就没于恬什么事了。
她跟着离场的同学一起回到刚刚的准备室。
谁知,里面一片混乱,声音吵杂,挤满了一堆穿着蓝色烟翠衫汉服掐腰舞裙的女生,如瀑的青丝被打理整齐,洒在胸前后背,美得果真如一个个纤腰毕露的古代女子。
话剧社的成员没看几眼,就认出了那是民族舞蹈社即将上场的同学, 霎时不爽起来,剜了她们几眼,
凶巴巴地问:“干嘛啊?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话剧社的地盘吗?谁让你们进来的?晚会安排本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个教室属于话剧社,
是话剧社的后台准备室。”
民族舞的女生白了穿着宫服站在门口骂骂咧咧的话剧社成员一眼,
完全不把她们看在眼里:“凶什么凶啊?你们话剧社都表演完了,我们用一下教室怎么了?况且我们也快上场了,
就借个场地来换下衣服,化个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敢情我们就不用换衣服了?天气那么热, 我们又穿那么厚,就活该站在这里等着你们用完才换吗?”
“大家都是艺术团的人, 有没有点凝聚力啊?我们快上场了,让我们一下就这么难吗?”
“让你们一下?”于恬旁边的女生嗤笑了一声, “当初安排教室的时候, 已经算得明明白白, 给你们足够的空间去换舞裙。真以为我不知道,
是你们在里面换服装的时候磨磨唧唧,明明什么都没有,还在那儿挤来挤去,非要挤出一条完整的沟来,才导致换衣间根本不够用!”
“你说谁什么都没有呢?”那女瞄了自己胸前一眼,气急败坏。
对于这场争吵,于恬扶了扶额,她看见自己的书包就放在临近门口的椅子上,似乎被人挤压过,奇形怪状的,她皱了皱眉,悄咪咪把它扯过来,抱在怀里。
最近天气实在太过严热,即便是晚上,依旧感受不到一丝凉快,也许是因为这儿挤了一堆的人。
于恬穿着长袖的清朝宫女服饰,望了眼依然火气四冒、硝烟滚滚的两方阵营,心想这场骂战一时半会儿应该结束不了。
她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退到人群的最后面,倚在墙角,一边围观骂战一边用纸巾擦着额角沁出的汗珠。
少女的脸颊红通通的,耳朵泛粉,唇上的口红渍已经消失不见,显露出薄唇最原始自然的粉色。
过了几秒,有人看不过眼,从里面拉来了帮凶。
黎纤纤穿着一身性感的舞裙从准备室内走出来,懒洋洋地说了句:“是我让她们过来的,怎么了?”
她是艺术团的副主席,周围的人霎时没话说了,但也有胆子大一点儿的人去挑衅她,干脆碰个你死我活。
......
眼见这场恶剧,没完没了。
于恬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揪开衣服最顶上的一颗盘扣,悄咪咪把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露出来透气,白嫩嫩的手往脸上扇风。
汗珠不断地滚落下来,淌在她的脸颊上,她快受不了了。
恰在这时,右侧的走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不轻不缓的脚步声,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从走廊的最尽头走了过来。
他穿着不同于往日的灰色t恤短袖,身下一条运动裤裹着他修长的腿,运动裤有点收脚,裤脚微微收紧,束进马丁靴里,显得整个人既漫不经心又闲散。
于恬盯着他,上一秒还在想到底是谁去打小报告把主席叫来维持秩序的,下一秒就瞧见男人走到她身边,连看都没看一眼准备室门口的战况和黎纤纤那性感到极致的身材,不带丝毫犹豫地弯腰,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拽。
“哎哎哎哎哎......”于恬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就被迫跟着男人的脚步走,她抱着书包,望着男人清隽的背影,脚步凌乱地问,“学长,你干嘛呀?我还没换衣服呢,你带我去哪啊?”
“不想换衣服了?”陆之延终于没走那么快了,把她带上了二楼,这里没什么人。
走廊里的灯也没开。
于恬就着昏暗的光线扫他一眼,发现他的眸子深邃异常,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漂亮:“我当然想换啦,快热死我了。可是下面在吵架,你不管管吗?”
你可是艺术团主席。
陆之延似是哼笑了一声:“女人吵架,我管什么?反正她们也不敢打架。”
于恬尴尬地咧嘴笑,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万一真打了呢?”
陆之延把她带到一间空教室,用钥匙拧开门把,开灯,闲散地问:“你想围观?”
“当,当然不是啦。”于恬忙摆手,撇了撇嘴,“我只是怕出什么事情,毕竟你是这个社团的主负责人嘛。”
“有什么事儿,要骂也是骂我,跟我们甜宝没关系。”
“......”于恬咬了咬唇,总感觉这句话很熟悉。
她不接话了,四处开始安静下来。
空气中飘出了一丝尴尬。
光亮的灯光下,陆之延看清了于恬的脸,小姑娘穿着粉嫩嫩的戏服,身形娇小,唇红齿白,整个人俏生生的。
他打量的目光太过赤.裸裸,于恬抱着书包,想起自己胸前解下的那颗盘扣,咬了咬下唇,想把它系回来,但又怕当着他的面系,会显得有点自作多情。
只能这么尴尬且别扭地站着,接受他目光的洗礼。
真乖。
陆之延挑了挑眉,转了个话题问:“甜宝,你们改剧本了?”
于恬怔了怔,有点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实诚地说:“对啊,有个女同学生病了,剧本临时改的。”
陆之延想起刚刚台上的那一幕,把于恬拉到自己身前,靠近了些,修长的食指覆上她温软的薄唇,轻轻碰了碰,感叹:“你还真乖啊。”
“啊?”
“人家叫你怎么演,你就怎么演?”
“可是,这不是必须的吗?剧本是邵奇学长改的,毕竟也是因为那位女同学临时生病了嘛,救场所需,救场所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借位接吻吗?我又没损失什么。”
“我损失了,借位也不行。”陆之延语气森寒。
“......”于恬怔忪地抬起头看他,“学长,你说什么呢?”
陆之延啧了一声,也不打算让她听懂,把她身子扭过去,面向换衣间的方向:“先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哥哥赏你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呀?”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于恬听话地抱住书包,进换衣间换回了舒服清爽的t恤和短裤,短裤短到了大腿根,露出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
陆之延拎过她的书包,挂在手臂上,就这么带着她往外走。
夜晚,天空悬着勾月,月光撩人。
明大后花园静谧安宁。
淅水湖边嫩黄的灯光映照着少女柔和白皙的面孔。
于恬感觉今晚的陆之延有些奇怪,说话奇奇怪怪的,气氛也有些奇怪,在他提出要请她吃雪糕的时候,于恬感觉更奇怪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