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晒被子了……”
“哦……”
“时候不早了,我们睡吧!”林鳞游打了个呵欠。
“我们?你在这里睡?”
“是啊!你不欢迎我?”
余妙兰说:“奴不敢……只是,只恐不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林鳞游不由分说爬到床上去了,“我说的睡觉,就只是睡觉。”
余妙兰呆了呆,只好也走了过去……
……
纪纲府邸,众宾列坐,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苏州富豪沈文度俨然在列。
席上列的山珍海味,琳琅满目。之前从苏州城以及别处抢掠来的女人陪侍左右,能歌善舞的吹拉弹唱助兴,不善歌舞的便劝酒调情,个个脸上明显都写着不乐意,但越是如此,这些大人物们越有兴致,觉得与风月场所的女子相比,别有一番独特的味道。
歌舞相和中,大人物们推杯换盏,猜拳行令,一直从中午喝到了晚上。
纪纲坐在上首主位,满面红光,喝得兴起,趁着酒意命手下人取了查抄来的已故吴王织金盘龙赤色袍和翼善王冠,穿戴身上。
“万岁!”来客和左右侍从也趁着酒意尽皆齐声高呼!
纪纲洋洋得意,哈哈大笑。
大笑过后,他打了个酒嗝,似乎酒醒了一些,便也有些悔意了,毕竟他不是真的想做皇帝,只是趁着酒劲过一把瘾。
毕竟以当今圣上这样的文武大才,装疯佯狂,四载干戈,历经磨难也才坐上龙椅,坐殿御极!
自己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敢争天下?莫说争不到,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不想争,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很满足,现在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他没必要去反,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也没傻到用现在这么大的赌注去赢一个镜花水月赢面极小的皇位。
谁那么傻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要去造反?
燕王朱棣当年也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反了才反。
至于李景隆李增枝哥俩,朝堂皆传他俩“豢养亡命私设武库有反意”,谁知道是他们不自量力脑子有问题还是科道官们弹劾说辞,纪纲并不在意,大概皇上也是不相信的,不然早就命纪纲对他俩动手了。
心念及此,纪纲也有些心慌,脑子一转,端了酒杯走到席下,温和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一名自家门客脸上,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你为何不喊?”他厉声问道。
那门客手一抖,酒水都撒到了纪纲龙袍上,赶紧道:“大家主,属下喊了……”
“我没有听到。”纪纲说。
“这……”
“来人,拖下去,杖毙不宥!”
门客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本也是深受纪纲器重的,要不然,今夜也不会列坐席上,却到死也整不明白,纪纲为何要对他下死手。
立刻有军士上前来拖住了门客,门客这才回过神来,丢下酒杯大呼道:“家主饶命!家主饶命啊!”
声音渐渐远去,不一时,屋外传来门客受杖的痛呼,伴随着杖棍落在门客肉上的沉闷之声,每打一下,来客们的心都忍不住狂跳一下,仿佛是打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的脑门上也渗出了细微的冷汗——应该不是害怕,应该是屋内的铜炉,挑得太旺了。
纪纲转回笑脸:“诸位见谅,我每(们继续!”
红烛高烧于银台,更箭已灭于铜壶,众人都喝得大醉,纪纲便令管家安排他们各自入住客房,少不得让美女相陪,有的搂着一个,有的搂俩。更有龙阳之好者,携的是已被纪纲阉割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