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圭黄润也被带着倒在地上,校尉怀里还箍着孩子……
清儿似被父亲的目光所感染,勇气大增,张开嘴一口狠狠咬在校尉箍着自己的小臂上。
校尉吃痛大叫一声,却没松开臂弯,反倒夹得更紧了,也不知是本能还是故意为之……
清儿被勒得翻了白眼,黄润赶紧松开刀柄,去掰校尉的手臂,见掰不开,他转身抓起了脚边的腰刀……
黄泽倒显得镇定,从腰间掣出压衣匕首,一手托起清儿的后脑,匕首探到校尉颈下,只一抹,划破校尉咽喉……
几乎同时,黄润一刀斩断了校尉的手臂!
清儿只觉后脑勺一热,接着就被抱离了校尉的胸口,恍神间那校尉的手臂似乎还箍着他,虽然没那么窒息了。
然后,校尉的整只手臂从清儿身上滑落。
黄圭满手鲜血,双手伤可见骨,手掌几乎被切断。
幸好,孩子没事,大家都没事。
正放下紧绷的神经松了口气,突听一人大叫:“走了番狗!”
只见一人敏捷快速地翻跃过篱笆,冲着一骑马飞速冲去——正是杨放。
不一时就到了马前,马背上大汉见了,一刀劈过,却砍了个空,反被杨放拿住手腕甩下马去。
原来本是一心赴死的杨放见了校尉的死状凄惨,突然心生恐惧,一种从未有过的对死亡的恐惧——当年他捉拿盐枭落进扬子江里都没有这般恐惧过。
有了对死亡的恐惧,就会想起活着的美好,才会珍惜生存的机会。
很多时候,生死也就是一念,当发现有生机的时候,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生。
杨放不能免俗。
于是,他毫不犹豫,趁着众人都围着校尉鞭尸的空档,走为上计!
纵身上了马,一提缰绳调转马头,马儿咴叫一声,冲向浓浓夜幕。
黄润砍了校尉手臂正不解气,跨上本是牵给校尉的马,飞快追了过去……
两匹马你追我赶,跑出五里地后,渐渐拉近了距离——
倒不是杨放的马不快,而是天黑又不识路,数次差点骑到水塘中去,冲到近前了才急急勒住马换个方向;黄润就不一样了,他在此地生活了多年,哪是沟哪是坎闭着眼睛都摸得清,所以就算天黑也未受太大影响。
耳听得身后马蹄渐进,杨放回身扣动弩机放了一矢,黄润也机灵,见他扭转了身子就赶紧趴下了,弩箭堪堪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惊得他出了一点冷汗。
“嗖嗖嗖……”杨放连放三矢。
黄润身子刚刚抬起,连忙挥舞腰刀胡乱劈挡,歪打正着打掉一只弩箭,却还是被一只扎在了右肩上!
他勃然大怒,猛一提缰绳,烈马加速,狠狠撞在杨放胯下马身,两匹马俱各轰然倒地,将两人都重重甩在地上。
两人同时一个打滚爬起,紧接着就扑在一起缠斗起来……
都是身上带伤之人,此时近身缠斗毫无技巧,全靠蛮力,寂静的黑夜中只闻“呼呼”的粗重喘息、以及拳头往对方身上死命招呼的闷声——仿佛两头猛兽棕熊,以命相搏!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然而,杨放显然是更慌的一个,毕竟黄润的身后,还有一大群的帮手追兵!
他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