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了个小旗去工部徐侍郎处通知他儿子遇劫之事,林鳞游便在床上躺下了。
也不知是缺了个女人还是啥的,之前困的很,一躺下反倒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河道监管、狎客、粉头、穿越者、凶手……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林鳞游之所以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不是为了什么朝纲正义,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主要还是因为有跟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卷在其中,其次,是为了教坊司的姑娘们——他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一刀毙命,凶手应该是个高手,至少是个用刀高手。
王三刀是高手吗?虽然没亲眼见过他杀人,但从他狰狞的面目、唏嘘的胡茬子、以及他那群凶神恶煞的水手弟兄来看,应该算个高手。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却说徐鹏子这边,宋翀听说他是工部侍郎之子,不由动心:
若是帮了徐鹏子,或许可以官复原职也说不定?
毕竟蛰伏了这么久,宋翀心中也不觉放松了戒备,何况做寓公哪及做官光宗耀祖?
做官是有瘾的,他做了几年的翰林院侍讲,当年那高高在上的风光日子早就令他心痒难耐。
思虑一番,宋翀便吩咐家丁抬了轿子,让白渔翁的儿子带路,去白渔翁家接徐鹏子;另一边又派了家丁去联系徐侍郎,让他派人来接儿子,顺便把自己想出山为官的想法委婉传达。
徐鹏子见了宋翀的轿子来接,大为感动,跟白渔翁一家道别后,坐上轿子走了。
大概午后时分,轿子进了城,转过几个街道,远远望见了宋大人的大宅,正激动兴奋间,身后响起一阵呼喊:“锦衣卫办事,前面的人闪开!”
轿夫靠边放下了轿子观看,徐鹏子也掀开窗帘,只见数个锦衣卫带着一队兵丁如狼似虎地从轿边跑过,冲进了宋翀的家里……
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宋翀一家连奴带主四十多口人,都被五花大绑地押出了宋宅。
徐鹏子听得路边观望的人小声议论,说宋翀是建文党人,这才导致被抓。
“建文余党,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咱们嘉兴的王大人就是建文党,一家连主带仆的百十来口人,全被抓起来了,如今都三年了,一个都没放出来……”
轿夫本是宋翀家丁,害怕受到牵连,丢下轿子都跑了。
徐鹏子心里暗暗叫起苦来,明明眼见就要得救,怎么突然冒出一伙锦衣卫来,莫非,是林先生?
这正是:分明咫尺高唐路,碍着云横未敢前。
当下也容不得他琢磨许多,只能下了轿子,跟着白渔翁的儿子回到了渔村,再作打算……
这天林鳞游正躺在东厢房里睡觉,张贲在前厅撸猫,杨放则又私会女捕头去了。
晌午时分,突然一声呼喊将林鳞游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破了!破了!”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张贲皱皱眉头。
“破了……”杨放上气不接下气。
“你把人女捕头给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