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为师今日帮你了这么一个大忙,该正式拜师了吧?”一夲道人不管地上胖女人的死活,转过身,看着江见雪。
江见雪一个激灵,大热的夏天,只觉浑身透着一股寒气。
“别……你别胡说,我不是你徒弟,不干我们事!”他连连摆手。
胖女人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底,忍着痛声嘶力竭叫嚷道:“你们……我要报官!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杀人啦!萨日朗!快来人哪!哎哟我的眼睛……”
“咋滴啦?!”胖女人屋内的丈夫并做活的瓦匠泥工听得呼喊,都冲了过来。
“聒噪。”一夲道人缓缓抽出了背上的长剑……
……
这天气,贼热!
但是又不能不来这新安郡,毕竟路途不能作假,去没去新安郡,很容易就能查出来,林鳞游也不敢作假,虽然是穿越者,但是,穿越者就能欺骗皇上了?穿越者就牛逼了?
虽然穿越者在大明无九族,但原主有啊!九族就算不在乎,小妹你不在乎了?
所以,林鳞游只能老老实实顶着烈日奔袭百里来此新安郡。
不过,到没到新安郡,做不得假;见没见新安郡王,倒似乎是可以作假的,毕竟自己是微服私访,就说偷偷地潜入王府察看了一番……
哎,好像也不行啊!若是皇上问起,王府里有啥,自己怎么说?史书上可没教过我新安王府里有啥啊!
算了,到都到新安郡了,既来之,则会会这新安郡王之……
既然要见郡王,当然得打扮得爽利一些,看见街边有个挑担儿的待诏,便上前去,让帮忙修修须发。
这待诏也就是剃头匠,只不过大明时候剃头匠不帮人剃头,就是帮忙洗洗须发修修边,抓抓跳蚤梳梳篦。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都不敢毁伤,别人哪敢?
大夏天的顶着一脑袋浓密的头发一脸浓密的胡须,林鳞游倒不由地羡慕起和尚与太监起来,因为和尚是不长头发的,而太监没有胡须。
而且他也不能将头发剃光光,有见过哪个锦衣卫是光头的?除非是不想干了!
“客官,坐,请坐!”老待诏见来了生意,赶紧让出藤椅,请林鳞游躺了上去。
“哎呀,客官这幅美髯生得好!乌黑油亮!”老待诏夸赞道,“头发也很干净,没有虱子,客人常洗?”
“大夏天的,能不天天洗?”林鳞游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怪不得哪!小老儿一看,就知客官你是外地来的,一看客官面相,就知是位达官贵人哪!”
林鳞游慵懒道:“看人真准。”
“那是,小老儿都在这做了几十年的待诏了,摸过的脑袋只怕比客官你摸过的女人都多!”老待诏说,“来,客官我先给你洗洗脸,修修面须。”
“这么说来,你是本地的?”
“是啊是啊!”老待诏给林鳞游脸上抹着一种面膏。
“本地郡王,你了解多少?”
“嗯?”老待诏一愣,观望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客官,这可说不得,说不得哪!”
“嗯。”
突然间,从街头传来一阵马蹄隆隆并车轮辚辚,伴随着人群的惊叫呼喊。
但见一群人:个个手提淬筒,人人肩养粘竿,飞檐走线棒头拴,臂挽雕弓朱弹。架上苍鹰跳跃,索牵黄犬凶顽,寻花问柳过前湾,都是帮闲蠢汉!
这群闲汉坐在一辆八匹马拉的四轮敞篷大车上,兴奋呼喊着,在长街官道横冲直撞。
你横冲直撞,一直到最远方!你呐喊着在人海中浴火怒放,盔甲之下谁懂得你柔软心肠。你一无所有地闯荡,沿路太多惊慌!
沿路的确太多惊慌……
“哎呀!客官快跑!”老待诏惊慌叫喊一声,连东西都不要了,慌忙跑进旁边店铺躲避。
看不出这老头年纪挺大,腿脚倒利索,一溜烟的功夫就没影了。
可怜林鳞游尚未回过神来,听见老头喊叫,睁开眼,满脸泡沫,满脸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