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被游击队安置的山上有一片甘蔗林,为了安全起见,有地下工作经验的女同志为新上山的女人们理了短发,平时再带上帽子,用河泥把脸色涂暗,换上男装,哪怕日军来搜山,也不会显得那样扎眼。
令月望着剪下的缕缕青丝,似告别那前世的记忆,自己不再是梁家二小姐,现在的自己是一名刚刚加入组织的小战士。也不知道小庄是不是还活着,相信有缘就会再见。
这边的环境不如教会医院,主要的工作是干一些农活,为今后的抗争做好准备工作。
小庄看出吉田君对香云纱的艳羡,想必也在当地不断搜罗染整匠人吧,匠人皆有风骨,自不会把祖宗留下来的技艺传给日本人,这点小庄可以断定。
“昨天的佳人可还满意?”小庄被吉田君这么一提醒,突然想到那个歌舞伎也不知苏醒了没有?
吉田君看着小庄眉头紧锁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这小子看起来蛮聪明的,目前为止却不见长进,总感觉哪里不对。
吉田君料想这小庄该不会是不喜欢日本女子,那只有试试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吧。吉田君示意小庄去拉门的对面看看,小庄早就对三楼女子的声音感到好奇了,这下终于可以随着吉田君一探究竟。
拉门的后面果然有一个背影很像令月的女子,小庄惊在原地,仔细端详,这女子高挽发髻,又不似令月。吉田君退回拉门这边,冲小庄使了个眼色,悄悄拉上了拉门。
“你是中国人?”小庄试探地问,小庄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中国人了。那女子点点头,“你不会说话?”小庄担心这个女子是个哑巴,那女子竟然哭了起来,一时间小庄不知如何是好,都怪自己好容易见到个中国人,说话却唐突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中国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中国人了,你要是中国人,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说说话。”
那女子啜泣着转过身,“我是中国人,我也很久没见过中国人了。”小庄感觉这个女子说话很是生硬,难道是太久没人和她讲话?
“我叫小庄,你叫什么?”小庄能在这里见到一个中国人,心里感觉非常的亲切,“我叫惠兰。”那女子看着小庄害羞地低下了头。
“快说说,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小庄好奇这个惠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做杭罗织造的女工,流落到了这边,为了糊口,做了自梳女。”惠兰看起来的确像个手艺人。
“自梳女?”小庄对这个词不是很了解,“就是不靠嫁人靠双手养活自己的女子。”惠兰眼神中带有坚定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