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微微张开双眼,仿佛沉睡了千年,好累,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头还是很沉,手有些疼,撕扯着的那种疼,手上怎么有绷带,我?受伤了?
令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小庄努力地回忆昨晚的事情,我的衣服怎么换掉了?是谁帮我换的?令月吗?
小庄后悔极了,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喝酒了,酒精麻痹了神经,宿醉的感觉太痛苦了,这种失控的感觉太可怕了。丧失理智,心底的某种最原始的东西会跳出来,生出的都是让人无法承受的,甚至终身后悔的事情。
小庄不忍心叫醒令月,想必她是累坏了,整夜都在照顾我,怀里的汤婆子还是温热的,令月一直都在等着给我换水吧。
就让这岁月静好的一刻化作永恒吧,小庄多想时间就永远地停留在此时此刻。这一刻有阶段性胜利后暂时的和平,他和令月还都活着,而且心中有了信仰,每天都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令月突然醒来,赶忙将手伸到被子里试探汤婆子的温度,这时她才注意到小庄已经醒了,四目相望,令月急忙缩回手。
“你醒了,什么时候?”令月边说边用手将额前的乱发拨到耳后,忙了一夜,自己的样子一定很憔悴,小庄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吧。
“刚醒来,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好好补个觉,今天应该不会有新人来,一会儿我去照顾剩下的伤员。”小庄准备起身。
“小心手。”令月赶忙提醒,“都是我不好,昨天我不小心用汤婆子烫了你的手,已经处理过了,但应该会留疤,这几天你可能都做不了手术了。”令月低垂着眼帘,埋怨着自己。
“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儿小伤算什么,不用包成这样。”说着小庄就要拆掉绷带,令月赶忙阻拦:“一会儿我来给你换药,你就好好休息吧,这样我才能心安。”
令月准备去照看病人,小庄赶忙说:“还是我去吧,你去休息,照看病人也不是非要用手,况且我还有一只可以用呢。”
两个人就这样都劝对方去休息,令月拗不过小庄,被小庄送回房间补眠去了。小庄看着自己烫伤的手,心里想,都怪自己贪杯,最好是留下疤痕,今后看到这个疤就再也不敢多喝了。
小庄强打着精神去病区查房,病情比较稳定的伤员们平时都是由令月看护着,小庄都在前方抢救危重病人,今天小庄大夫突然到来,一些伤员以为自己病情恶化了,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小庄看出了端倪,赶忙解释:“我是临时替换梁护士的,她稍晚些过来,大家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庄医生,您的手怎么受伤了?”战士关切地问,暗自猜测是不是动手术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小庄这手伤的理由还真不能和盘托出,自己一个前线治病救人的大夫,因为喝酒贪杯,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