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山不悦地皱眉,“这事儿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好好的你提它干啥?再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在高大山心里,宋一然就是个麻烦精,总惹事。
柴小芬知道自家男人的性子,他这个人,好清闲,没有什么野心。要不是这个生产队队长确实有点实惠可捞,他是绝对不会愿意当这个队长的。
往好听点说,他是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往难听点说,他就是胸无大志!
这么些年,要不是公公的影响力还在,自己又在一旁扶持着他,只怕他早就被人算计几百回了。
高大山的性子是什么样,他老子最是清楚,所以当年挑儿媳妇的时候,他老子毅然决然的定下了柴小芬。因为柴小芬性子爽快、泼辣、能干。眼界也够,就算是一个女人,她也能将门户顶起来!
高大山的老子想着,取长补短吧,这样的媳妇嫁过来,家里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不得不说,老爷子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这是什么话!她一个小姑娘,在咱们这儿这些年,给你添啥麻烦了?是,她出身不好,可是她来的时候才多大,八岁啊,能知道个屁。”
高大山不干了,眼睛一瞪,“你向着她说话干啥?”
柴小芬无奈地道:“俺说的是实话,是一个理字。你想想,那个高营村的牛老富,家里当初什么光景?”
牛老富是个外号,这人全名牛寿全,家里是富(农成分。
“当初人家家里有百十来亩田呢!还雇过长(工呢!”在柴小芬看来,依着前几年的形式,没把牛寿全划成(地主,已经是祖宗保佑了,“现在如何?人家还能挂个小组长的头衔!”
“那是因为他以前上过学,识文断字,队里有点啥事都得用他帮忙!不给他一个头衔咋行!”高大山不以为然。
“就算是吧!人家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在队里的人缘也不错,咋宋一然就不行?”柴小芬冷哼一声,“不过就是因为那牛老富是坐地户,乡里乡亲的不太好意思为难他。宋一然是后来的,又没了亲人,咱大青山人就是欺生。”
高大山一听这话,气得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到底想说啥,咋去了一趟镇上,回来就虚头巴脑的呢!”
“人家救了集体财产,你这个生产队队长一点表示也没有啊?”柴小芬觉得能结个善缘,就道:“那可是两头牛,要不是宋一然把牛救出来了,你得背多大处分,赔多少钱。”
一提起这件事儿,高大山也无话可说。
“那咋地,我还给她开一个表彰大会是咋地?”她配吗?
“那倒不用!俺寻思着,这不是要分肉了嘛,干脆,多给她一刀肉,再把那搪瓷缸子给她发一个,就说是奖励她的,你看咋样?”
高大山很是不解,“用得着吗?”
柴小芬就道:“这件事儿你就听俺的吧,错不了。俺还能害你是咋的?你也不想想,眼前啥形式啊?”柴小芬把声音压低了一声,“指不定哪天风向就变了,人家要是回城里了,咱们也算是结了一个善缘不是!你以后照顾她一些,就当给孩子们攒个福报!”
柴小芬能想到的事情,高大山虽然想不到,但是经她这么一点拨,他也就明白了几分。
“那……那就按你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