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瞧着凌允睿染上月色的苍白脸颊露出惊慌,伸手按下他微微打颤的手臂,叹道:“义父别往心里去,当我胡说八道。”
凌允睿抬头看见李嫣嘴角噙着笑,眸中带着莫测的色彩,直直地看向远处那一大片后宫的寝殿。
那一刻,他脊背生寒,心头却酸涩起来。
“义父喜欢自由,我又何尝愿意被囚在这深宫之中。那些贵君,夫侍都是为了国家,朝堂安定而纳的,没有一人问我是否愿意?没有一人待我真心?他们皆是权力的棋子,若不是为了他们背后势力,何至于委身……”
“陛下,你多虑了。”
“一个君后之位,几方诸侯明争暗夺,各国和亲使者咄咄相逼,义父你看,我连选个自己中意的夫君都做不到,怎么会有我这样的皇帝?我给父皇丢脸了……”
“陛下是天女,自然想立谁便立谁,朝臣也好,诸侯也罢,臣自信都压得下。”
“罢了,义父为我操劳半生,这等小事,我又怎么能再劳烦义父。”李嫣起身,墨眸又鲜活起来,“天色不早了,义父回去歇息吧,明日可别在绝食抗议了,否则我不介意将义父弄到早朝上,当着满朝官员的面,亲自喂义父吃……”
凌允睿瞳孔收缩怔在当场,他看见李嫣笑的明媚,明亮的眼眸里带着孩童的天真,随意挥了挥衣袖,衣袂扬风,在他面前轻飘飘踏着轻功飞走。
到了第二日,內监总管陈琼西再来禀报,摄政王用膳正常,还罕见的吃了点心水果,李嫣才露出笑容。
某些人,还真是不来点儿强硬手段不行。
午睡小憩过后,李嫣从御书房出来,吩咐宫人带上一食盒北疆上供的葡萄,去了瑶华宫。
她始终记得那个挑食又嗜甜的少年,这两日控制他的甜食,也不知他发脾气没有。
谁知李嫣到了瑶华宫,却被內监告知,烨贵君和祁贵君去梨春园听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