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陆氏祠堂的距离有些远,再加上风雨飘曳,很快陆池宴身上的衣袍就湿了大半。
吉祥举着伞不敢怠慢,只心里默默祈求这雨快些停,又祈求皇帝陛下快些来看看公子。
同前几日一样,陆池宴在陆氏祠堂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这期间,吉祥守在门外,时刻警惕着祠堂里的声音,生怕自家公子支撑不住再次晕过去。
皇帝陛下对他一向心软,陆池宴这么折腾自己,一是为了赎罪,二是为了博得陛下的心疼,好尽早解了他的禁足令。
忽视他多年的父亲大人,终于在他有了官职以后,正式将他已故多年的娘亲灵牌请进了陆氏祠堂,受陆家世代香火。
你看,所有人都是这么现实。
当年他的娘亲因是通房丫鬟的低等身份,受尽了府里姨娘们的算计折磨,最后病体残躯在他六岁那年就撒手人寰。
上一世时,他将所有害过他娘亲的人都暗暗处理掉,可惜,旧人去新人来,他的父亲对他的所做作为选择闭目塞听,而后又为陆家续了几房年轻的姨娘,他方觉得男儿薄情,不过如斯。
只有将权利攥在自己手里,才是实实在在的。
他每日自请跪祠堂的消息早就传遍了陆府,父亲也只是在第一日时来看过他,惋惜之余不免唉声叹气,责怪他急功冒进,失了皇帝陛下的宠信。
只是禁足罢了,他敢打包票,若是皇帝这次革了他中书侍郎的官职,恐怕他那父亲为免受牵连,会迫不及待地清理门户,与他断绝关系。
父子亲情,血脉相连,竟还不如皇帝陛下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摄政王义父!
这也就导致他上一世不得不执着于权力,并非他与摄政王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恰恰相反的是,他还一直将纵横沙场的凌允睿当做年少时的偶像。
真正让陆池宴动心的,不过是摄政王手中掌握的虞国兵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