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把平举的木刀收了回去。
“唰。”
整齐划一传出了阵阵声音。
周成生常日呆在学校,学校里也有马课,可是与军户们的孩子学的不同。
他知道这是军户孩子们上社学。
军户们的孩子,大多数并不去学校,而是去他们卫所里头,自己举办的社学。
“哈哈哈。”
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十几名少年骑着大马飞奔而过,身后扛着军中淘汰下来的火绳鸟铳,留下了一阵的烟尘。
气的百户官破口大骂。
孩童们忍不住咳嗽,也跟着百户官骂。
远去的少年们,是他们的兄长,那又如何,不妨碍他们大骂入你娘的。
周成生内心隐隐有些羡慕。
在对方的身上,他好像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力量,与学校不同的文明风气。
上学了。
学校已经传开。
“太子殿下扩土五千里。”
“我们大明不但收复了故土,而且开拓了新地,但是取得旧名安西都司。”
“奴儿干都司、安西都司,辽东行省、开平行省、大宁行省、北平行省、塞南行省、塞北地区、河南行省、山东行省、山西行省、陕西行省、西域行省……”
北方十行省,二都司,一地区。
奴儿干都司因为人口的原因,又降回都司。
“四川行省,贵州行省,云南行省,广西行省,广东行省,福建行省,江西行省,浙江行省,湖广行省,乌斯藏都司,朵甘都司,应天府。”
“听说湖广行省要拆分为湖北行省与湖南行省。”
“那么我大明就分为了二十一行省,四都司,一地区,一京畿。”
学生们经过了九天假期,叽叽喳喳的热闹无比。
舞社的社员们,提出了要编练新舞。
蹴鞠社,竹球社的社员们,如常的在日头下,奔跑在场地上。
上课的铃铛声敲响。
教室内传出了读书声。
……
“当当当。”
嘉峪关到处都是军人。
嘉峪关内的火车站台上,停放了一列又一列的火车,太子的旗帜立在高出。
告诉人们燕王在此。
大军返回,还有大军带回的物资,光带回来的物资就堆积如山,摆满了整个车站的货仓。
露天的场地上,山坡连着山坡的物资,让人们担心下雨。
“哗。”
“哗。”
一队士兵整齐的行走,来到车厢外立定,然后一一登上去,要回家了,每个人的脸上满是笑容。
看上去杂乱的车站,每处的士兵其实都保留了秩序,各行其事。
李坚敏感的感应到了什么。
猛然的回头。
犹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神,撞见了盯着他的一双深邃的眼睛,蕴含着对人命漠视的残酷意味。
“赵宏。”
李坚伸出手,指着好久不见的朋友。
两人虽然都在西北作战,可是两人并没有见到过对方,也没有额外的打听谁。
身为军人,自有马革裹尸的觉悟。
赵宏的哨队已经登上了车厢,全哨不得擅自离开,火车随时启动,所以赵宏远远的看着李坚。
当初为了母亲拔刀的少年郎,多年的作战,皮肤黝黑,无形的杀气,犹如实质一般。
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人命。
清白的眼睛里,往日的单纯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不见了那个赵宏,取而代之的是哨官赵宏。
什么样的头,带出什么样的兵。
正如在京城为了舒展内心仇恨,没有走正常途径,闹出人命大案的武震孟,就是李坚带出来的队长。
两人隔空对望。
通过眼神的交流,感受着对方的变化,犹如悼念已经不在的人。
李坚转过身。
领着自己的哨队离开站台,他们明日才出发,今日需要去站外休整,两个好朋友并没有交流的机会。
从大江南北齐聚到一起作战的人们,战斗了一年多,然后又散去回归自己来的地方。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无言的告别。
等待着下一次的重逢。
朱棣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前,望着台下的队伍。
朱能、王聪、陈珪、谭渊、刘真、周兴、平安、赵安、盛庸等大小将领。
辽东、大宁、北平、京营、陕西、山东……
来自各地的精锐将官们,等待太子殿下的命令。
“开拔。”
朱棣收回了视线。
有些舍不得窗外的儿郎们。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宴。
燕王的命令传了下去,各将归营,离开的离开,等待离开的继续等待。
车站收到消息后,不久,第一辆火车驶出了站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