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这是叶长老的洞府,叶长老也是你们飞羽仙宫的弟子,四千多年前是……”
“现在是我派的长老。”
他让开身位,露出通往客厅的正门,沉声道。
得位不正,必受其殃。
徐行能算计阮白眉成功,直击破绽,是因为其出身寒素,是师徒一脉的亲传弟子,根正苗红。
此刻,他明白了师娘叶华莲让他带徐行来此地的目的了。
重利益,对于一个大势力来说是好事,但有时候,却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名声,亦是利益。
区别是,前者是短期利益,后者是长期利益。
……
……
南华派。
长泽洞天。
“老身将要死了,临死之前,看一眼故宗弟子,也算是一件好事。”
一进客厅,徐行就看到一位三十来许的美妇人坐在了主座,手上把玩着一枚紫绶金章,杏眸中时不时露出一丝怀念之色。
若不是其身上缓缓释放的法力和道则,徐行还真的无法看出他就是南华派的那个久负盛名的拄拐老妪。
“巨剑一脉弟子,拜见前辈。”
徐行打量完后,收敛心神,上前对中年美妇施了一礼。
“叶师祖。”
左丘瑛亦上前一礼。
“你的紫绶金章呢?”
叶华莲将手上的信物放在桌桉上,面靥展露出几缕笑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徐行后,说道。
故宗难忘。
修士虽寿元悠长,但临死之前,真正惦记的时光,反倒多是在凡俗、底层修士的那段日子。
“丢了。”
徐行摇头,“我师尊巨剑道君坐化之后……,师叔魁门道君通知我速速离开封魔岛……”
“后来晚辈修为渐高,到达道丹境界后,便想着取回紫绶金章,但不料迟渊以镜光术降临其上,为求自保,我不得不丢弃此物……”
他话说的极缓,除了隐藏了一些自己的秘密外,将能说的事,都说给叶华莲听。
与南华派能否结盟成功。
他直觉,叶华莲这个丁继峰的师娘,可能是关键的一步。
“迟渊背弃师徒一脉,化出第六外殿,使迟家成了飞羽仙宫第六冠姓……”
叶华莲轻点螓首,眸中露出追思之色,开始回忆在飞羽仙宫内的种种。
嫁入南华派的时候,尽管她仅是道丹修为,但她的地位并不低,是第十五代宗主的弟子,时常接触宗门的一些重要人物。
自然,迟渊这个师徒一脉的老祖,也被她所接触。
“虽然老身不知道迟师叔为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在我看来,他心底里……还是有师徒一脉的……”
“镜光术,实则是一种身外化身,尽管实力不及本体的百分之一,但杀死当时你一个道丹修士,应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华莲微微一笑。
“看来迟渊是放了徐教主一马,不过……眼下就未必了……”
“道丹修士,对他没有威胁,迟渊有长者之风,自不会斩草除根,但今日的徐教主,就不一样了。”
有一些话,徐行不方便说,但在旁的天圣教掌教崔通就没有顾忌了,直接坦言道。
不是所有人都会斩草除根的。
未创建补天教的徐行,在迟渊的眼中,并无威胁。
“崔掌教说的倒也不错。”
叶华莲听到这句话后,也没有反驳,她点了点头,“是人都会变!迟师叔若知今日,恐怕当日就不会放过徐教主一马了。”
“师娘……”
丁继峰闻言,眼皮跳了跳,连忙出声提醒了一下。
现在叶华莲可是南华派的长老,若在平常,说迟渊一两句,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今日两派争执,正是关键时期,说这些话,就有些不适宜了。
“老身将死之人,倒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迟渊如何,只是老身临死之前的一些戏言,听听就行。”
叶华莲摆了摆手,示意丁继峰不要插嘴。
见此,丁继峰欲言又止。
他想到三日之前叶华莲做出的精明决策,便压下了心头的话,不再复出一言。
“说迟渊有些多了……”
“唔,忘记了一些正事。”
叶华莲重新拿起放在桌桉上的紫绶金章,运使法力送到了徐行的面前,说道:“老身将死,留在身边的这个弟子信物,也没用了,就送给徐教主你了。”
“这……”
徐行看到此幕,怔了怔。
紫绶金章是飞羽仙宫首座、亲传弟子的信物,独一无二,代表其身份、地位。
此时叶华莲送他这紫绶金章,暗含的意思可就多了。
“谢前辈。”
徐行略一犹豫,从身上取出锦帕,小心的将这枚紫绶金章包裹起来,放到了怀里。
见徐行收了紫绶金章,叶华莲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老身是第十五代宗主的亲传弟子,第十六代宗主是任元瑞,任元瑞……是我的大师兄……”
“你既然是在还丹境内逃出的宗门,那么想必,宗门的绝学、仙典,你继承的不多……”
既然暗旨为“假”,那么她也不用猜,就知道徐行身上没有继承飞羽仙宫的真正传承。
“不瞒前辈。”
“晚辈身上……的功法,只有我师尊所授的《枯木剑经》,别宗的传承,倒是有不少。”
听此,徐行老实回答,没有一丝的隐瞒。
“《羽化仙经》我身上也没有完整的经文,但元婴境内的经文还是有的……”
“你得到了大师兄的认可,这《羽化仙经》我就代宗门传给你了……”
叶华莲看向徐行的目光,多了一丝的慈光,像是在看待晚辈。
“师娘,不可。”
“传承此功之后,你……就再无投胎转世的机会了……”
一旁的丁继峰坐不住了,立刻出声反驳了起来。
《羽化仙经》是元神级功法,仅凭元婴修士根本无法复刻其中的道蕴,想要将其完整的传承下去。
付出的……。
可不仅仅是生命,更有神魂。
“地府传说,本就虚无缥缈,你我修士,坐化而死,神魂消散于天地之间……,与之又有什么区别……”
叶华莲澹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