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主呢?”
“怎么?只有补天教赶至,徐教主却没有到?”
阮白眉带着飞羽仙宫的人马来到了崔通等人的面前,与之寒暄数语后,见队列中没有徐行的踪迹,于是轻笑一声,打趣道。
尽管他将徐行视作自己登上宗主之位的最大敌手,但在外人的眼中,他与徐行是同辈的师兄弟关系,不太可能相互残杀。
顶多……有一些矛盾。
但这无伤大雅。
其外,他自认为,自己和徐行在巨獒岛分别之后,关系还算亲近,没起什么摩擦。
而他对徐行的算计,都是在暗处进行,在明面上,一点也没有泄露出去……。
“徐教主正在闭关修炼……”
贪狼道君对阮白眉打了一个稽首礼,叫了声“阮少宗主”后,继续说道:“几月前,徐教主回到故国之后,见自己在凡俗的衣冠冢被盗,发妻亡骨不存……,恼怒之后,又是悲恸……,在此期间,不幸功法逆转,受了重伤……”
“因此才在此时,闭关修炼养伤。”
“不过徐教主也说了,他和阮少宗主有过交情,一定会在婚契签订之日当天赶来,不误吉时。”
他缓缓说出准备之词。
话音落下。
在场的各派修士瞬间惊讶不已,不曾想,最近风头正盛的徐行竟然还有如此的悲惨遭遇。
要知道徐行可是刚刚斩杀了三名同境的魔修道君,在正道各派,一下子博了不小的名声。
“可是魔修所为?”
“徐道君竟遭魔道如此欺凌,撅人坟冢,也只有这群练尸的魔修能做出来……,待南华派盛事结束之后,贫尼亲赴魔修疆域,杀几个魔崽子,为徐道君报仇……”
一个身穿僧衣、手持降魔杵的中年尼姑听到这些话后,当即满脸愤恨的站了出来,怒声道。
修仙界,修士向来独来独往,重私利大过公利。
看到有人主持公义发声,在场的众修在佩服之余,也好奇问起了这老尼姑是谁,竟敢在道君说话的时候,开口插话,并口出狂言。
“天海师太郭峨眉……”
“她年轻时,曾是修仙世家郭家的天骄,但不幸在她订婚后的第七年,未婚夫家族就被魔修屠戮……”
“自此,天海师太出家金光寺,专修克制魔修的佛家功法,从她继任金光寺主持至今,死在她手上的魔修,少说也有上千人。”
“据说死在她手上的魔修,都被佛门金光晒成了干尸,死前经历了极大的折磨。”
人群中,在修仙界有资历的老前辈开始给年轻一辈解释起了在场的人物,包括刚才出声的中年尼姑。
“被佛门金光晒成干尸?”
“嘶……”
几个年轻修士听到天海师太的事迹后,感慨其经历的同时,也不禁为其料理魔修的狠辣,倒吸了一口冷气。
“魔修非人,杀死他们,难道还要考虑什么手段不成?”
“天海师太做得对!”
不少年轻修士拥护起了天海师太的处事,看向天海师太的目光,亦多了几分的敬仰。
他们不傻。
知道被魔修屠戮,或者被其他门派欺凌的时候,唯一有可能站出来帮助他们的修士,就只有天海师太这种持侠义心肠的正道强者了。
“这……”
和其他门派叫嚣着铲除魔道,为徐行报仇不同,飞羽仙宫的这一方,就尴尬许多了。
“不瞒师太……”
“盗掘徐氏皇陵的罪魁祸首,不是魔修,而是我派弟子海安。”
“其父是人王体宋刀,曾与徐行结怨,后被徐行所杀……,故海安对徐教主心生怨恨……”
不等阮白眉这个代表飞羽仙宫的少宗主开口,在其身旁的海家道君就先一步站了出来,他脸色阴沉,对众人拱了拱手,施了一礼后,开口解释道。
说完事情缘由后。
海家道君冷笑一声,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海家和宗门管教有失,但为父报仇,乃是大义……,吾若为海安,亦会掘了徐氏皇陵!”
大义之下,一些小节就不算什么了。难道为父报仇之前,还要考虑仇敌的身份不成。
天底下就没这样的事。
话音落下。
各派修士顿时哑言,保持了缄默,不再开口批判“魔修”。
批判魔修,不仅能赢得正道修士赞扬,也能间接提高自己的“品性”……。
但海安既然不是魔修,又与徐行同为飞羽仙宫弟子,那么得罪飞羽仙宫这个上教,就没有必要了。
上教之事。
岂容他派置喙?
然而——
就在这时,正在海家道君暗暗得意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闯入各派众修的耳中。
“海道友说的不错,为父报仇,天经地义,然而……若是事情并非如此呢?”
崇真观的不虚子老道拢袖上前一步,他眼神锐利,扫视在场的众人,从袖中掏出了一白绸制成的玉旨,双手捧起道:
“巨剑一脉徐行……,可兼宗门重责,传承宗门仙脉……,命汝守好传承,以待天时……”
一字一言,掷地有声,宛如黄钟大吕之音,传遍了全场。
“伪言!”
“任宗主从未下过这旨意,这旨意上,也无任宗主的印戳!”
不等各派众修反应过来,面色已经泛黑的阮白眉,咬紧牙关,一挥大袖,当即驳斥道。
他才是任元瑞亲自认定的第十七代飞羽仙宫宗主!
得到宗门众修认同的少宗主!
一个“弃徒”,即使资质再好,任元瑞也不可能将这宗主法位通过私旨传到徐行手上。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玉旨是假的,是伪旨!
“这仙旨确实是假的。”
不虚子摇了摇头,说道。
但不能阮白眉等人高兴,他又开口道:“贫道手上的仙旨,是拓印徐道友手上的那份……,拓印而来,自然是假的,真旨令在徐道友那里……”
“三日后,尔等自会看到徐道友手上的那道旨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