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小门派开始许诺好处,想和池阳公主交换烟云石。
相比皇室凝婴的敏感。
小门派老祖的凝婴,就没那么引人忌惮了。
“倘若直言我手上没这烟云石,恐怕他们也不肯信……”
见到这一幕,池阳公主没着急否决,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对策。
“贺叔,这次六大派齐聚公主府,是谁牵头的,哪一派?”
池阳公主神识传音,询问在厅内立候的公主府管家。
这一件事,她直觉,可能是六大派对他们皇室故意发难。
想寻一个由头,削弱、遏制皇室的发展。
“是无量派的一位真君,听说姓常……”
管家低声回道。
“无量派?”
池阳公主目光微闪,看向会客厅内正在品茶的青袍书生,心中不断思量。
想要化解这次舆论危机。
指望她自己的辩解,根本不可能,除非有六大派为她站台。
“让席真人出面吧。”
池阳公主叹了口气,吩咐官家,让他去请席云玲出来。
能对付六大派的,唯有六大派自己。
至少在北越国境内,是如此。
“烟云石……不是本公主的,而是席真人的,本公主只是代为保管……”
等席云玲出面,池阳公主与其通过气后,便打断了会客厅内的争吵,开口道。
此话一出,顿时周遭鸦雀无声。
“既然是银环斋的资源。那么我等在公主府停留,也无意义了。”
“殿下,告退。”
几个小门派的代表互视一眼,对池阳公主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在场,只剩下了六大派。
“看来银环斋是欲扶持皇室了。”
“啧啧啧,连烟云石这等资源,都肯出手……”
徐行放下茶盏,毫不留情的给银环斋扣了一个大帽子。
“常真君说笑了,皇室本来就是六大派共同扶持,谈不上什么帮不帮的。”
席云玲冷声反驳。
另外四派的势力代表闻声朝席云玲望去,见其一袭碧绿罗裙,两目隐敛光华,肌肤如白玉般细腻,不禁暗暗点头,暗道这银环斋不久后便会再多一位真君。
精光满溢,是还丹巅峰将破道丹境的一种外部特征。
“大胆!”
“本真君是你能置喙的?”
徐行听到此言,顿时怒发冲冠,大声呵斥道。
他一甩袖袍,打出一道法力,法力化作丈许大小的青红巨掌,朝席云玲直接镇压而去。
以他真君级别的法力,镇压一个还丹境的席云玲,不过易如反掌之事。
事实也是如此。
他的这一掌尽管控制了威力。
但仍旧有若摧枯拉朽般的打破了席云玲的护体法术。
直接将其震出了三丈远。
口喷鲜血不止。
“银环斋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对师长口出不逊?”
徐行收回掌力,偷偷截留了一滴席云玲的鲜血,故作不满的说道。
此番他这么乱来。
确实有些“无理取闹”。
不过银环斋和无量派本就是死对头。两派互相厮杀不知多少年,没必要假仁假义,去装好人。
他屁股是坐在无量派这一边。
手段不阴狠,才不正常。
“你……”
“小辈猖狂,就算是姓齐的在这里,也不敢在我面前多说话。”
银环斋的真君见此,怒不可遏,大声骂道。
适才徐行的发难太快,他虽然看到,但难以及时阻止。
若不是看到徐行“手下留情”,还知道分寸,没有重伤席云玲,他此刻少说也要和徐行动手了。
“是席师侄鲁莽了,常道友不必动怒。”
“她年纪还小……”
“常道友也是,对一个真人出手,说出去也不好听。”
幻影谷、极心门这两个与银环斋交好的门派,开始劝说徐行,拉起了偏架。
其余两个门派见状,亦加入了劝架的行列之中,帮起了无量派。
很快。
会客厅内乱成了一锅粥。
“既然烟云石被银环斋截留,那么常某也不必在此久候了……”
徐行愤怒甩袖,走出会客厅,化作一道遁光,离开了池阳公主府。
见徐行离开,除了银环斋的几大门派,也依序离开。
“池阳公主……”
“烟云石在哪?”
银环斋真君逼问,目光迫视池阳公主,言语冷澹。
席云玲和池阳公主交好,这是席云玲的事。
与他和银环斋无关。
该谈利益,还是要谈利益。
“阳真君……”
“烟云石之事……”
池阳公主话语一顿,开始解释起了事情原委,脸色无奈至极。
“荒唐!”
银环斋真君皱眉,深深看了一眼席云玲和池阳公主二人,离开了公主府。
“这一次多谢了席师姐你,若非你仗义出手……”
池阳公主搀扶席云玲朝内厅走去,眸底尽是感激之色。
“你我相识于微末,当年若不是你给了我一口吃的,我恐怕已经饿死在了云京。”
“这些事,只是小事。”
席云玲叹了一口气。
她年幼时,只是外地涌至云京的灾民,若非池阳公主心善施粥,她早就已经饿死。
“此次烟云石的谣言,应该是有人故意散播,我猜此人可能是那个姓常的真君……”
“就是不知他意欲何为……”
席云玲继续道。
然而——
她话音还未落下。
突然间,一缕缕黑气缠绕在她的身上,她面色瞬间变得乌黑一片,气息衰落到了极点。
“席师姐你的头发?”
池阳公主惊愕的看着席云玲的头发,青丝瞬间化作华发。
“算计?”
“厌胜术?”
席云玲喃喃自语。
她双目倏然间暗澹无光,丹田内的紫府、黄庭一寸寸的崩裂,直至死气缠绕还丹。
“席师姐?”
“席师姐你怎么回事?快快通知银环斋,通知阳真君!”
一刹那的功夫,池阳公主感觉到了自己搀扶的席云玲体重变重了许多,身体亦僵硬了不少。
她右手微颤,缓缓伸向席云玲的鼻翼,见其再无呼吸,眼前亦一黑,不省人事。
……
……
云京。
百里之外。
一个无名小山的洞窟之中,徐行盘坐在一张玉塌上,身前悬浮一滴鲜血,他双手掐诀,口中念着晦涩的咒语。
一缕缕黑气从他身上诞生。
飘向远方。
席云玲:银环斋弟子(今世。
1岁,出生于北越国治下肇州的商山镇,家境平凡。
6岁,肇州旱灾持续多年,其沦落为乞丐,随父母乞讨来到云京。
7岁,父母惨死,只剩一人独活。遇池阳公主车架,被施善粥,侥幸活命。
13岁,拜入银环斋。
34岁,晋级仙基境界,助家乡梳理水脉。同年,在水脉中得一珍宝水云珠,修为日渐高涨。
131岁,功抵还丹,成为真人。
……
349岁,被仇人以毒咒暗杀,身死道消。
前世:???(超越镜主神通探查上限,无法查探。
今世:???(超越镜主神通探查上限,无法查探。
“原来,这个叫席云玲的女修也算是一个好人。”
“不过,门派敌对,再是好人,也与我无关。”
徐行看完席云玲一生的命运推演后,摇了摇头。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恶人。
即使有,也未必轮得到他去审判。
修士之间的敌对、厮杀,都是一个字,争,争资源、争生存空间。
前者为己身。
后者为宗门。
“这彼岸幽泉的神通……,正好配合我的五鬼天咒,只消耗一定的气运,就能杀人。”
“而气运,我有人王体,龙脉源源不断产生。”
徐行看向意识海的那一泓幽泉,见其泉水少了大概十分之一,暗忖道。
此次他杀席云玲。
靠的就是五鬼天咒的咒力。
和上次咒杀宋刀不同,这一次咒杀席云玲,他只消耗了彼岸幽泉里的泉水,并未对己身产生任何影响。
“不过……”
“如果有可能,席云玲这样的人,能少杀,就少杀一些。”
徐行叹息一声。
对席云玲痛下杀手,这是他作为一个修士的基本素养。
但对其怜悯,则是他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