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份资料,他花了大半个月,才勉强翻译出来了。
然而,交上去之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被资深翻译审阅完之后打了回来。
被红色字体圈住了不少错误翻译,许多年又懵了。
随后他又花了几天的时间,重新修改了,再次交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再次被打回来了。
一遍又一遍,把许多年折磨得没脾气了。
确实很难,还需要翻阅大量的资料。
别说那会儿的互联网不咋地,就算是二零二三年的互联网也没用。
很多专业知识的翻译,还真没办法靠智能翻译来应付。
要不然,到了二零二三年,资深翻译的工资不仅没降,反而升上来了。
听了一会儿之后,许多年便绕着机器转了一圈,突然间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后整个车间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傻眼地看着他:你是谁呀?
望着突然出现的许多年这个陌生人,黎宝龙更加愤怒了: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这儿可是工作车间,你是怎么进来的?赶紧滚出去,保卫科……”
宝龙咆哮,怒目圆睁,扫了一眼,刚巧看到不远处呆呆的胡伟民,便继续输出:
“胡伟民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个人你都看不住吗?还不赶紧把人给我弄出去……”
胡伟民都吓傻了,他没想到黎宝龙会如此暴怒,简直不可理喻。
“黎主任,不能赶人,他可是……”
“我不管他是谁,赶紧把人弄出去!”黎宝龙怒吼道:
“你还愣着干嘛?还要我来亲自动手是不是?”
许多年笑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可没等他说道歉,便听到了黎宝龙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咆哮。
虽说他能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情,但谁能理解他?
在胡伟民开口之前,许多年看向黎宝龙道:
“黎主任,你确定不问问我是谁就让我离开吗?”
后者被问懵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是谁?”
车间内的其他人,全都呆滞住了,居然比黎主任还要嚣张,这小子到底是谁呀?以前咋没见过塑料厂还有这么一号狠人呢?
“我是谁?”许多年轻笑了一下:
“我叫许多年,刚从设计院过来,上午不是刚跟黎主任您通过电话吗?您忘记了呢?”
原本满肚子怒火的黎宝龙,这会儿瞬间消散了不少,迅速变脸:
“抱歉啊,许组长,我真没想到会是您,我刚才都被他们给气坏了,对不起!”
不低头不行啊,车间里的机器已经坏了,别到时候另一个车间的问题又搁置了,那就更惨了。
看到黎主任那诚恳的态度,除了许多年之外,其他人都呆滞住了。
黎主任居然道歉了?
太不可思议了!
大家什么时候见过黎主任如此卑躬屈膝地道歉?…
许多年神色稍缓,道: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过我刚才看了你们这台机器,其实要修好的话很简单……”
这台机器他见过,上辈子就见过。
当时沿海一带有家小型工厂,专门从欧洲那边淘一些机器设备回内地,然后再卖出去。
他在那家小公司做了两年多,看过不少从欧洲过来的机器,所有的翻译工作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所以他很熟悉欧洲那边的设备,特别是**十年代以前的老设备。
没办法,那时候人家卖的就是这些设备,而且这些设备在人家那边还都是退下来的设备,跟垃圾一样。
只不过人家那边的机器设备保养得非常好,即便是垃圾,也有六七成新的样子,非常赞。
嘶!
他这样一说,车间内的众人都被震惊住了。
准备离开的胡伟民,也非常吃惊:什么情况?
刚才闲聊的时候,胡伟民对许多年成为设计员就已经非常惊讶了。
现在又听许多年说,他还会修厂里这台已经坏掉的机器?
天啊,这许多年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真的知道怎么修这台机器吗?”
盛大译非常激动,目光死死盯着许多年。
而黎宝龙也同样很激动,如果真的可以修好这机器的话,那他就不用那么担惊受怕了。
两人跟见到救命稻草似的,激动地看着许多年,语气带着些许疑惑和尊敬。
“当然,其实这台机器很简单,内部结构也不复杂……”
“对对对,没错,但是我们怕拆开之后,没办法复原,您有什么办法吗?”
听到许多年的话,明显对这台机器非常熟悉,并且好几个零部件都完整无误地说了出来。
这令盛大译更激动了。
但黎宝龙却谨慎道:
“许组长,要不还是慢慢来吧,万一要是拆坏了,到时候可就坏菜了……”
许多年闻言,点头道:“黎主任说的没错,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顿了顿,他又道:
“黎主任,您看是不是该告诉我哪个车间需要重新调整设计方案?”
黎宝龙顿时傻眼了,被许多年这么将军,他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原本他谨慎行事,是没有错的。
毕竟许多年是设计员,又不是机器技术员,连盛大译这样的技术员都束手无策,估计只有老外才行。
何况许多年一个外行人呢?
但许多年顺势而为,说不修了,而是要去做他原本应该要做的另一个车间设计修改方案,黎宝龙不傻眼才怪呢。
好在这个时候盛大译开口了:
“黎主任,这位许同志的专业能力比我还要强,刚才他说的几个关于机器的零部件都非常准确,我觉得他肯定可以有办法修好……”
“可要是修不好呢?”黎宝龙纠结死了。
机器本身已经坏了,要是拆开之后,没办法复原了,岂不是更惨?…
谁来承担责任?
难道让许多年承担吗?
人家肯定不敢啊,要不然刚才就不会突然说停下来,要去另一个车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