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女列车员依然死死盯着许多年,对他仍然保有极大的戒心。
而在许多年身后两米开外的位置,六个抱在一起的孩子,其中的小豆包却开口了。
“那是我们爸爸,是他们这些坏人要抱走我们,爸爸才出手打坏人,我爸爸不是坏人。”
小家伙开口了,许多年回头冲她笑了一下。
然后才看向女列车员道:
“这位列车员同志,我可以拿我的工作证给你看,还有我的户口本,上面有我六个孩子的个人信息。”
说罢,他就将他背着的大包裹放了下来,接着从里面拿出了相关资料。
几位列车员分别查看了一下,还没开口,远处的卧铺车厢的列车员这才姗姗来迟。
“许同志,这是什么情况?”
“小胡,你认识他?”
女列车员应该是列车长,看到卧铺车厢的胡列车员,不由皱眉问道。
“是的,列车长,他们一家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那一家子”
这位胡列车员,其实就是之前许多年他们从京城那边来魔都时遇到的那位列车员,车厢都没变呢。
所以也挺熟的。
有了胡列车员的话,女列车长这才释疑了,同时也给许多年道歉了一句。
地上的五名人贩子,很快就被随后赶来的火车站公安给带走了。
只不过,带走之前,许多年还表示,他回到京城之后,也会跟进这件事,务必好好查一查这些人贩子才行。
本来就被分筋错骨手给折腾得浑身散架的五个人贩子,听到许多年的话,顿时更加害怕了。
许多年本身就是中医,又跟猛虎中队的那些传武传人练习好几年,所以这一手,直接把人贩子给弄怕了。
但后续并不是许多年跟进了,人贩子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当然了,火车站这边的派出所,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每天需要面对的坏人更多,查案估计会更加得心应手。
刚才抓人贩子耽误了十多分钟,但还好,并没有让许多年他们错过摆渡船。
摆渡船上,六个孩子都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的事儿,不时还学着她们爸爸打坏人的动作,憨憨的很是可爱。
“爸爸,你平时教我们的动作里面,好像没有你今天打坏人的那些招式.”
“你们都想学么?”
听到她们爸爸的提问,孩子们全都期盼地点头。
“那你们得快快长大才行,没到十岁,你们学这些动作是学不出什么效果来的.”
十岁?
白豆腐和小不点还在扳手指算年龄的时候,小豆包和小团子已经说出了答案,还有六年的时间。
“姐姐,不对,我和弟弟还有七年的时间”
几个小家伙,就因为这个辩论了起来,话题彻底歪楼了。
又是三个多小时的摆渡和等候,极为漫长的时间。
这一次还算好,他们渡江的时候,正巧是黄昏时分,接近傍晚了,到了江面上,快到长江的半中间位置的时候,天色便已经黑了下来。
西方的太阳光,已经昏暗得的只剩下一丢丢光亮了。
所以,小屁孩们还是见着了长江。
白天的长江和夜幕下的长江,完全是两幅面孔。
对于小屁孩们来说,长江就是她们见到过最宽敞的河流了,因为在南京这边的长江江面,平均宽度达到了一千两百三十米,当然是非常宽的了。
她们家附近的那几条河流,宽度也就是几米罢了。
同样是河流,有些是泥鳅,有些是小蛇,有些却是巨龙。
“爸爸,这么大的长江,水底下会不会有怪物呀?”
“弟弟,你不要乱说,这世界上哪里有怪物呀?”
小不点被他姐姐给驳斥了,但许多年却突然开口道:
“有啊,长江的江面下,生活着好几种巨无霸鱼类呢,其中一些鱼类比刚才我们在岸边看到的小船还要大.”
孩子们顿时瞪大了双眼,听得十分认真。
就连旁边的其他乘客,也出神地听着。
乘坐摆渡船的人,几乎都是路过南京,没有在长江两岸生活过,当然没有听说过关于长江白鲟等巨无霸鱼类的事儿。
跟小舢板差不多大的鱼类,甚至是最大的中华鲟能长到五米左右,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匪夷所思了。
大家经常见到的鱼,一般都是巴掌大小,再不济就是两三斤,十多斤的大鱼,就非常少见了。
更别说五米长、超过六百公斤的超级大鱼了。
不少内陆乘客不太相信,可想想刚才看到的宽敞江面,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
“爸爸,那中华鲟是不是最大的鱼了呀?”
“没错,在长江来说,它们就是最大的鱼了,但在大海里,中华鲟也只能算是一般般了.”
“啊?还有比中华鲟更大的鱼?那是多大呀?”
“小豆包,你忘记我跟你们说过的虎鲸了么?”
虎鲸体长平均在八米左右,最长的可以达到九点七米左右。
就这样的体型,在海洋当中,也不是最大的。
蓝鲸才是海洋里最大的生物,平均体长超过三十米,重达一百多吨。
听到许多年的科普,小家伙们和其他乘客也都纷纷惊呼了起来,这绝对是长见识的时刻呀。
有位女同志好奇不已地询问道:
“这位同志,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您见过这些这些中华鲟、蓝鲸这些大鱼吗?”
“我就是一普通人,中华鲟我是没有见过,但听人说过,蓝鲸这样的大鱼我也没有见过,但我见过虎鲸、抹香鲸等鲸鱼.”
许多年笑了笑,简单说了一下之前在大海航行的时候,遇到过的大鱼。
小豆包她们其实听过她们爸爸分享的这些事儿,只不过,她们爸爸说过的话,太多了,她们也记不住那么多。
现在结合长江这样的自然风景,加上前几天在十里洋场看到的高楼大厦,对她们爸爸的话,自然是更加深信不疑了。
过江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上车等等。
上车之后,小屁孩们根本没有睡意,坐在下铺位置,就要让她们爸爸给她们讲故事。
回程这一趟,许多年买了还是买了六张票,因为他这个大人,只能免费带一个儿童。
所以,他们也占据了六个床位,没人来他们这里,打扰他们。
“爸爸,你刚才说的抹香鲸有多大呀?有没有蓝鲸那么大?”
小屁孩就对这些感兴趣,许多年便给她们科普这些,虽说她们也只是幻想,但他还会拿出纸和笔,当场给孩子们画出来。
如此一来,他口中的抹香鲸,就更加形象具体化了一些。
不过,他都说了好一会儿的故事了,火车却还没发车。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晚点发车了。
特快车也都会晚点,在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了。
第二天晚上,差不多十一点左右的时间,许多年父子七人,才终于回到了京城。
下车的时候,六个小家伙都困得不行,睡着了。
许多年没办法,还是喊醒了小豆包她们四个大孩子,至于元敬元新则是被他背着了。
大包裹提着走,另一只手还搂着小不点和白豆腐。
走出火车站,跟车站保卫科的人说了一声,这才把车开走了。
吉普车停在车站好几天了,积灰了不少,许多年简单清理了一下灰尘,这才把小家伙们放车后排上。
从火车站到家里,其实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
到家之后,旺财就在门口,本来是想喊的,看到是它主人之后,顿时变成摇尾巴了。
家里人全都睡着了,院子里静悄悄的。
把车停好之后,许多年叮嘱了旺财看好车,然后抱着孩子们回屋去了。
院门是从里面反锁了,但对许多年没用,他可以很快开锁。
根本不需要翻墙就可以走进院子,这事儿对他来说,简单得很。
回到主卧,秦淮茹很快就被惊醒了。
“孩子她爸?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许多年好笑不已,“你见过哪个贼还敢开灯的呀?”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上前过来帮忙把几个小家伙抱房间里去。
现在都快零点了,小屁孩们都睡着了,怎么抱都不带睁眼的。
尽管在火车上两天没洗澡了,身上有一股怪味,但小屁孩嘛,就让她们这么睡了吧。
而许多年可不行,他肯定得洗个澡才行。
回京之后,一切似乎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家里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他是洗得香喷喷了,只不过,他出来的时候,秦淮茹已经睡得很香了,便没有再打扰她了。
转眼第二天清晨,满血复活的小豆包她们,去卫生间里洗完澡之后,就满院子溜达了。
跟巡视自己领地的某些山大王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十分嘚瑟。
嘚瑟完之后,又到她们爷爷奶奶跟前说起了这次到魔都的事儿,第一个说起的就是十里洋场的高楼大厦。
手脚并用地比划着那些高楼有多大,可逗死人了。
许多年笑着说道:
“等过两天,爸爸将那些照片都洗出来,你们再跟爷爷奶奶和妈妈好好说说,好不好?”
“好,那爸爸,你昨晚画的那些鲸鱼的画呢?我跟爷爷说一下.”
“那是前天晚上的事儿了,还昨晚呢”
笑了一句,许多年便将那些画给拿了出来,小屁孩们有了画,描述起来的时候,就更带劲了。
不过,早餐很快就好了,大家要吃饭了,她们意犹未尽,好像还不饿,还想继续说下去。
吃过早餐,许多年便回了一趟猛虎中队,然后才回解放军总医院上班。
一切都没变,跟他几天前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
几天之后,照片出来了,小豆包她们拿着照片,满世界嘚瑟去了。
许晓欣、许卫兵、许元忠等孩子,全都围着她们六姐弟,看着她们手里的照片,不时地惊呼。
都不需要她们开口说话了,只是照片一出来,就胜过一切言语了。
隔壁邻居铁蛋这些孩子,全都围了过来,成为小豆包她们的小迷弟小迷妹了。
之前老是听小豆包她们说了几天,魔都那边有多少高楼大厦,现在见着照片了,才知道震撼。
毕竟照片里的小豆包她们十分矮小,反而是高楼大厦,占据了整张照片。
火车站、外白渡桥、民国时代的各种大楼等等,对于见惯了四合院的小屁孩来说,这样的高楼确实让人很震惊。
十二层高、共计六十一米的民族饭店,是京城目前最高的建筑,但那只是一栋建筑物罢了。
而小豆包她们的照片里,十里洋场的整条街道,几乎都是这样十几层的高楼呢。
没见过这样场景的孩子,即便是大人看了,也会犯迷糊啊。
小屁孩们嘚瑟的时候,许多年这边却遇到了麻烦。
这天来总医院上班,上午病人不是很大,但在九点的时候,西医外科那边的护士把许多年给喊走了。
“许医生来了,麻烦你帮忙也看一下病人的情况吧.”
见到许多年走进手术室,廖世承第一个开口说道。
屋内已经站了十多位医生,其中戴春州、蔡承运等人都在屋内,西医中医一大堆人都在呢。
白色病床上躺着一位大约二十多快三十岁的孕妇,肚子很大,许多年一眼就看出来了,应该有八九个月大了。
他还没号脉,便已经知道这位孕妇有病,且不轻。
许多年冲蔡承运、戴春州等人微微颔首,然后开始号脉。
旁边的廖世承主任再次开口道:
“刚才戴医生说你有一门可以让病人快速恢复的绝技,现在这个情况,许医生你是否有把握?”
廖世承是一位西医外科大夫,而且是主任医师的级别。
平日里,许多年跟这些西医其实是没有太多的交集,像今天这样的会诊,也是不多见。
更多时候都是西医来求助许多年这边,反而许多年求助西医的地方,相对较少一些。
当然了,医院里头,众多病患当中,外科病人还是有不少的。
特别是解放军总医院这边,有不少大头兵受外伤了都会送这里来医治。
今天这个孕妇确实是一个非常例外的病人,如果不是太棘手,廖世承他们也不会找到许多年了。
给孕妇号脉之后,许多年皱眉开口说道:
“这位孕妇有十分罕见的主动脉夹层,而且腹中胎儿现在还不到九个月的时间.”
短短一句话,就已经把孕妇的病情给说了出来,许多年确实是一位合格的中医。
但接下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才是重点。
在场的医生都十分清楚什么是主动脉夹层,它其实是指主动脉腔内的血液从主动脉内膜撕裂处进入主动脉中膜,使中膜分离,沿主动脉长轴方向扩展形成主动脉壁的真假两腔分离状态。
简单来说,死亡率极高的一种病。
具体病因是高血压、动脉硬化、先天性心血管病、妊娠、梅毒等等都有可能引起,但一般来说,它更多是出现在五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身上。
病床上的这位孕妇也才不到三十岁而已。
根据廖世承医生的说法,孕妇是感觉到背疼,所以才来就医的。
这就是主动脉夹层最突出的一个临床表现,前胸或后背部等部位,发生撕裂样持续性的疼痛。
既然是死亡率极高的一种病,而且这还是一位孕妇,意味着一尸两命。
“姚医生,你是妇产科医生,如果剖腹产的话,需要多少时间?婴儿能否存活下来?”
许多年突然开口,向一旁站着的姚依林提问道。
这年代的剖腹产,一年下来都不见得有十例,因为绝大部分女性基本上都是顺产。
接生婆在这个时代才是潮流,妇产科医生,还在慢慢兴起当中呢。
姚依林一听,神情严肃道:
“我们一定会保证胎儿的生命安全,顺利的话,整个剖腹产过程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听到对方的回复,许多年沉吟片刻,道:
“按照这位病人的情况,剖腹产之后,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时间进行手术,到时候她会有大概四十分钟的假死时间,那么廖医生,你们是需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他之所以提问这个,当然还是担忧两点,一个是剖腹产的时间会不会太长,导致孕妇的主动脉夹层手术被拖延。
一旦被拖延,那么许多年需要协助的地方就更多了。
此外,假死的四十分钟内,廖世承作为主动脉夹层手术的主刀医生,他又是否可以在这个时间内完成伤口的缝合呢?
这些都是关键点。
可他刚说完,廖世承、戴春州、蔡承运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许多年。
“四十分钟?”
许多年居然可以做到四十分钟?
因为预留给廖世承的时间越长,那么他完成缝合手术的概率就越高。
只有在假死状态的时间内完成缝合手术,这个手术才是成功的。
否则的话,超过时间才完成缝合,那么孕妇就有很大概率死亡。
主动脉夹层的手术,自然是通过外科手术来切除内膜撕裂口,防止夹层破裂所致大出血,建因内膜片或假腔造成的血管阻塞区域的血流。
简单来说,就是全靠廖世承这位主刀医生来治疗这个病。
但更为关键的是,手术过程中,孕妇会出现心脏停止跳动的假死情况。
而假死情况一般都不会超过三十分钟,许多年却表示他可以做到四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