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夕阳,十分的美丽,把天空染成了黄色。
许多年举着照相机,拍出来的景色,却只是黑白。
虽说心有不甘,但这一幕景色,还是被许多年记在了心上,明天就给它安排上,不画出来的话,他心里肯定不甘心的。
“我是小豆包”
秦淮茹下班回来了,小豆包她们便起身冲向她。
一边冲,一边嘴里还念叨着。
“她们在说什么呀?”
抱着孩子的秦淮茹,惊讶不已地询问许多年,旁边的小梅已经笑着解释了。
原来是下午的时候,许多年给调皮捣蛋的孩子们讲了哪吒三太子的故事,里面就有一句打油诗。
顺着这个打油诗,许多年还给小豆包和小团子俩孩子分别编了打油诗。
“是吗?那是什么打油诗啊?”秦淮茹好奇不已,刚说完,小豆包已经喊了起来。
“我是小豆包,长得快又高”
后面的话,她又忘记了,然后接着又重来,继续喊着‘我是小豆包,长得快又高这句话。’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不过秦淮茹想要知道一整首的打油诗,小梅便背了出来。
小倩她们也在旁边一起大声背着,因为这首打油诗还挺有趣的。
“我是小豆包,长得快又高,妹妹好奇怪,和我争父爱,妈妈总在家,天天把我夸,奶奶去买菜,没我跑得快,爷爷去上班,赚钱吃大餐,不喜欢眨眼,吃菜不放盐,茅房去拉屎,想起忘带纸。”
噗嗤!
秦淮茹没忍住笑了出来,还顺手拍打了许多年一下。
“哪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啊?自己带头调侃自己的女儿?”
后者乐了,道:
“养孩子已经够辛苦了,我还不能逗逗她们开心了?你看她们笑得多开心?”
周红梅、姚春喜她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反正她们下午听到这些打油诗的时候,笑得比谁都开心。
连小屁孩也十分乐呵,甚至许晓倩她们也缠着她们五叔,非要给她们也来一首打油诗。
然而,许多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太烧脑了,不写。
“那小团子的呢?”
秦淮茹再次询问道,小团子自己马上背了出来:
“我是许冬灵,天生最聪明,爸爸取我名,妈妈爱冬灵。”
额,这么少?
霎时间,秦淮茹有些错愕,但还是很快便接受了。
不管多还是少,其实都是父爱。
或许现在的许多年还会天天跟小屁孩说那么多话,长大了之后,可不一定了呢。
毕竟父爱如山嘛,肯定是沉默寡言的时候居多。
更别说豆包她们都是女孩子,特别是青春期之后,有什么事情,肯定是直接找妈妈,而不是找爸爸。
便是小不点这个男孩子,估计也是找妈妈居多吧。
按照许多年现在的情况来看,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出差了呢?
这可真是太难说了。
老许跟秦淮茹都是前后脚到家的,到家之后听说要去见亲家,所以刚才就去洗澡了。
此时,老许已经洗完澡出来了,然后催着许多年赶紧出门,可不能让人家等着。
第一次登门嘛,还是要有点礼数的。
要说最紧张的便是许千年了,听说要出门,脸上又忍不住流汗了。
这大夏天,他刚才明明一直待在冰块旁边,按理说,不热才对。
可心理作用,不热也紧张啊,流汗才是正常的。
姚春喜忍不住笑话道:
“老四,你这样可不行啊,别紧张啊,又不是相亲,你跟小娥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你怕什么呀?”
“三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就是紧张。”
小倩她们都哈哈大笑,却被周红梅瞪眼,一个个只好憋着笑,老难受了。
秦淮茹也乐不可支,抱着孩子一起送许多年他们出门。
“我要坐车车。”
门口这边,小豆包和小团子看到吉普车,顿时迫不及待地想要坐车。
对于汽车,俩孩子都很喜欢,就特别想要坐车。
虽说这辆车不是很漂亮,甚至可以说十分破旧,但也是汽车啊。
附近几个大杂院,谁家有汽车的?
反正大街上,就没多少汽车。
北河胡同四合院的门口,便是地安门街道,每天过往的自行车有不少,汽车便不是很多了。
“现在不能坐车,明天爸爸再带你们出去玩水好不好?”
许多年十分宠溺孩子,可孩子却不听话,明天是什么时候?肯定要现在坐车啊。
不过,秦淮茹可不惯着她们,抱着她们远离了汽车,还让许多年他赶紧开车离开。
礼物已经被老四提上了车,后座就坐着老许和周红梅,今儿就去四人。
看着汽车离开,小豆包和小团子顿时哭了起来。
豆大的泪珠,凄厉的哭声,令人十分不忍心。
秦淮茹却直接抱着她们进了院门,根本没在门口多停留。
来到院子,她扬起了巴掌,冷着脸,奶凶奶凶的样子:
“还哭,我看谁还哭?再哭的话,妈妈就要打人了。”
俩孩子顿时不哭了,完美诠释了那句话‘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这演技,也是没谁了。
“妈妈不要打我,我不哭了。”
小豆包上前抱着她妈妈,小团子有样学样,气得秦淮茹又想哭又想笑。
这俩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当然了,如果她们爸爸在这里,那不用说,肯定还会继续哭,不可能立马停止哭泣的。
因为许多年更多的唱红脸,哄她们居多,很少举起大巴掌来伺候孩子的。
“小豆包和小团子真是太聪明了,还这么小就懂得审时度势了,好聪明好棒呀。”
旁边的姚春喜、小梅她们都笑着赞道,秦淮茹笑了笑,谦虚了几句。
另一边,许多年他们已经来到了娄家附近。
看着眼前气派的两层别墅和院子,老许和周红梅都惊呆了。
果然是有钱人家,这可是在城里啊,居然有如此气派的房子,奢侈啊!
别墅是民国时代的风格,娄半城在解放之前就已经起势了,半城的称呼是老早就有了。
所以,住在这样的别墅里面,属实正常。
但这其实也算是靶子吧,现在的娄家,其实就是没权没势富家翁,跟三岁小孩抱着金元宝在大街上转悠没什么两样。
也就是现在这个时期,刚建国没多久,社会需要稳定的秩序。
要不然,娄家别墅早就成历史古迹了。
汽车刚停靠在家门口,娄半城、谭傅莹、娄晓娥等人全都在门口等着了。
刚下车的许多年一家人,便受到了娄半城他们的热情问候和接待。
这热乎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走亲戚呢。
尽管只是第一次见面,双方都充满了客套和寒暄,但气氛却非常愉悦。
娄晓娥家有厨师,请的还是丰泽园的主厨,还有帮工。
反正十分不简单,全都是来伺候娄家的人。
老许、周红梅和许千年三人都看花眼了,宽敞舒适的大厅,有着魔都那边的小资情调。
收音机、电视机、电冰箱这些,普通家庭看不到的东西,在别墅这边,却摆放得很好。
六十年代初期,整个京城的电视机,加起来也不超过一千台。
所以,娄半城家里有电视机,确实非常牛逼。
只不过,老许谨小慎微的时候,却很快发现了,娄半城居然比他还要小心翼翼。
而且不是对他,是对许多年十分尊敬和小心。
这就很奇怪了,他家老五不是一个主任吗?至于这么害怕吗?
尽管老许搞不明白什么状况,但并不影响他对娄半城的尊敬。
也因此,在这样的气氛下,双方之间的聊天气氛,还十分不错。
坐下来没聊一会儿,厨师那边过来通知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娄家很大,分会客主厅和饭厅,并且饭厅也不算小,同时又十分温馨有格调。
“许主任,今天都是粗茶淡饭,招待不周,不要见怪啊。”
听着娄半城的话,老许、周红梅他们还真以为是粗茶淡饭呢。
等大家来到餐厅之后,看到桌上摆满了十道菜,直接给干蒙圈了。
菜的样式很多,每一道菜都不一样,其中还有好几道菜看着就很不简单,反正许多年算是看出来了,指定是谭家菜。
刚才在客厅闲聊的时候,许多年就听说了,娄晓娥母亲叫谭傅莹。
这个名字没什么稀奇的,可她的姓氏却让许多年觉得有些好奇。
再者说了,刚才闲聊过程中,谭傅莹表现出对菜品的透彻了解,以及刚才厨师出来通知的时候,都是直接跟谭傅莹说话的。
并且,喊的还是师姐。
这年代的师姐,那可真的是亲人关系了。
可谭傅莹不应该是家庭主妇吗?
怎么就成了厨子的师姐了呢?
再结合眼前的这几道菜,许多年很快就猜到了谭傅莹很有可能是谭家菜传人的事实。
谭家菜最出名的便是鱼翅和燕窝,而餐桌上摆放着的便是黄焖鱼翅和清汤燕窝这两道菜。
以及蒜蓉干贝、五香鱼、软炸鸡、扒大乌参等好几道菜,全是谭家菜的代表名菜。
剩下的两道青菜和茄子,才是所谓的家常菜了。
“娄同志,你这有点超规格了啊。”
还没坐下来,许多年便面无表情地说道。
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好脸色。
按理说,他代表的是男方家,嫁娶这件事,即便不是男女双方平等,也应该是人家娄晓娥这边更有话语权一些。
毕竟娄家嫁女,娶媳妇的许千年可什么都没有呢,谁更强势一些,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但,许多年也不是一般人啊。
而他之所以这副表情,其实更多是好奇谭傅莹的身份罢了。
毕竟他刚才只是猜测,人家娄家这边可什么都没说。
娄半城闻言,连忙赔笑道:
“许主任,这事儿怪我刚才没介绍清楚,是这样的,小娥她母亲是谭家菜传人”
“这是我们两家第一次吃饭,按您说的话,我们就吃家常菜。”
“那我想着小娥她母亲就是谭家菜传人,做几道谭家菜应该没什么问题,许主任,您要是觉得不妥,那我让人撤下吧。”
旁边的老许赶紧开口,“老五,这些菜都做好了,撤下去不是浪费了嘛,你这样做,可就不对了,亏了你还是领导呢,不能浪费粮食你不知道吗?”
老许这话很有道理,说的也十分有水平。
周红梅也跟着附和了几句,谭傅莹倒是什么话都没说。
娄晓娥好奇地看了许多年一眼,凑近许千年,小声嘀咕了起来。
她毕竟是娄家掌上明珠,几乎很少看到她父亲如此讨好一个年轻人。
更别说这个年轻人,还是即将成为她男人的弟弟,她要是不好奇,那才叫有鬼了。
许多年点点头,顺坡下驴道:
“我爹说的没错,娄同志,就先这样吧,不要浪费粮食了。”
“对对对,还是许主任说得对,确实不能浪费。”
娄半城点点头,话里话外都在捧着。
晚餐是非常丰盛的,聊天气氛还算融洽。
老许他们几人也算是品尝了一番,什么叫达官贵人的一日三餐了。
放到过去,谭家菜便是清末官员们最爱吃的筵席了,同时这玩意儿也叫榜眼菜。
盖因当年谭家菜的创始家庭谭家之中的谭宗浚,是同治二年的榜眼,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称谓。
一番了解之后,老许、周红梅和许千年三人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不过,老老实实地吃了不少饭菜倒是真的。
尽管老许他们看到娄半城一直十分恭敬地捧着许多年,似乎非常害怕后者生气一般。
但老许他们又不知道许多年具体是什么情况。
所以除了努力干饭,还能怎么办?
总体来说,这顿家宴,还算完美。
大概目的是已经达成了,双方也在愉快的用餐氛围中,定下了亲事。
媒婆都省了!
反正两个年轻人都已经认识了,也就无所谓媒婆了。
既然双方家长都满意,那么定下结婚日期,也就理所当然了。
没有拖得很久,吃过饭之后,大家回到客厅聊天,娄半城直接拿出日历表来找好日子。
看着日历表上面的领导头像,许多年心里忍不住感慨,这就是时代特色。
双方讨论了一会儿,最终确定了在大暑这一天举办婚礼。
辛丑年六月十一,宜结婚、会亲友、纳畜等等,日子还是非常不错的。
尽管是三伏天,但没关系,这段时间,也没人敢大范围举办婚礼啊。
再者说了,许千年结婚,肯定不会请很多人,他也不认识那么多人。
所以简单一些,就两家一起吃个饭,便算结婚了。
尽管是这样,在哪里吃饭也需要商量一下。
毕竟娄家这边,还是需要通知几个家属亲戚一起过来吃顿饭才行。
娄半城还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许主任,我在南锣鼓巷附近的东旺胡同有一处房子,要不拿来给他们两个新人当新房,如何?”
这话,其实就是想问,在东旺胡同这边举办婚礼行不行?
问得有些委婉了,但娄半城不得不在意许多年的意见啊。
“这事儿啊,您跟我爹他们商量就可以了,我就不凑合了。”
这些钱是给到许千年的,也不是给别人。
许多年犯不着操心那么多,只要他四哥开心那就好。
反正今天回去之后,他肯定会跟许千年叮嘱几句的。
娄半城闻言,大喜不已,有这句话,那就好办多了。
说实话,他还真害怕许多年会插手干预这些事儿呢,既然不干预,那就没问题了。
结果,他还没开口呢,娄晓娥先不干了。
“爹,我不想要你的房子,我觉得九十五号院就很不错啊,他在那边还有两间房呢,完全够我们住了。”
听到娄晓娥的话,许多年突然很想笑。
真的很想知道,娄晓娥嫁过去之后,天天住在前院的倒座房,每天上下班经过的许大茂,会是什么表情?
虽说许大茂跟黄小花离婚了,可他父亲许伍德还是很牛逼的,竟然能说服娄半城,让娄晓娥跟许大茂相亲。
要不是阴差阳错,历史还会被纠正,娄晓娥会被许大茂给拿下的。
甚至,许大茂的不育过早出现,被中医治疗之后,或许真的好转也说不定呢。
娄半城和谭傅莹两人闻言,忍不住扶额,这真是自己家的傻女儿吗?
不过谁让是他们两人的独生子女呢?
他们也只好宠着她了,等她以后慢慢就会知道生活的艰辛了。
以许千年现在拉板车的工作,能养活娄晓娥?
压根就不可能!
突然间,谭傅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起身把许千年喊去一旁,小声询问道:
“小许,我的话可能会比较难听,但话糙理不糙,我问你一句,你如何保证婚后你可以养活我的女儿?”
后者直接被问懵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他根本养不活娄晓娥,怎么办?
见他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谭傅莹也是无语了。
真不知道自己女儿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就这样,怎么能保证她女儿的幸福呢?
“这样吧,小许,你刚才也听说了,我是谭家菜传人,你以后就不要拉板车了,你来学习谭家菜,以后当一个厨师,怎么样?”
此话一出,许千年顿时眼前一亮,还别说,这个真的可以有啊。
尽管当厨子可能没那么容易,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但他不怕吃苦,这个好像还真的可以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