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来临时在圣诞节前后, 网友脑洞大开,将其戏称为“撒旦”。
“撒旦”卷着海面的咸湿气息狠狠在城市里肆虐,两天的周末过后也并没能完全收尾, 市民出行依然受到制约。
周日晚上,程露只好让人事在公司大群通知到员工, 暂时居家办公。
通知发出去, 最先对此决策表示出极大愉悦感反馈的, 是距离程露最近的沈先生。
最近室外天气不好, 小区楼下的树都被折断几颗, 断掉的枝干倒在路中央,叶子在四周掉的七零八落。
男人不得再下楼晨练,每天陪她睡到自然醒, 精力无处发泄之余,便自发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动、搭建城堡模型, 以及千方百计、不务正业地消耗她百宝箱里的剩余胶卷。
无论是程露手拿咖啡杯对着电脑屏幕苦恼的正经, 还是晨起刷牙满嘴泡沫、沉浸在感人情绪中眼眶泛红的滑稽,亦或是偶尔偷吃被抓包的心虚笑容、发现被捉弄后忿忿冲过来找他算账、对他摆鬼脸的嗔怒, 全都被男人当做“来日忆往昔不堪回首”环节的证据,保留在了胶卷中, 丞待将来洗出来后, 达到教人百看百乐的可恶目的。
“等着瞧吧, 哪天晚上你睡着了, 我就在你脸上画只王八, 再给你全脱光了拍下来, 看你敢拿去给谁洗”
程露抢也抢不过,干脆躺平放弃任他拍,眼角眉梢写满摆烂, 只拿自觉最严重、威慑力堪称爆棚的法子去威胁人。
谁成想这话说出去后,她就再也没在家里任何地方看到过那台胶片机只除了沈时白手中。
这男人简直跟个哆啦a梦似得,要用的时候就随心变出来,可晚上就算把他浑身上下都脱光了,也教人从身上搜不出来半点胶片机的影子来。
“嗯”程露满屋里遍寻不着,对着男人带来的行李箱,百思不得其解,“你放哪儿了呢”
那男人抱臂倚着门框看她忙活,笑得格外欠揍,“你猜。”
程露忍住了没冲过去揍人。
沈时白目光跟随她四处翻找,私心满满地给她支招儿,“要不你就叫声老公,过来亲我一下,我把相机还给你。”
“你想得美”
程露差点想随手拿东西砸他,举起来才发现,自己抓的是条男士内裤。
沈时白想听的听不到,也不喜欢强迫她,笑着鼓励那可爱女人,“加油沈太太,找到我有奖励。”
“招猫儿逗狗呢”女人眉毛皱成一团,略显古怪瞧他,“我又不是多多,才不上你的当,不找了”
男人忍俊不禁地勾唇,“不想拍我脱光的样子了”
问这么羞耻的问题,他坦然,程露只好更坦然,“反正都已经看光了,我的眼睛就是最好的相机。”
她拿手在两人之间比了比,浑身气焰莫名的嚣张,沈时白更忍不住想乐。
女人将手里的男士内裤重新放回到衣柜里,关上柜门,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作恶,幼稚兮兮地对着他的脚踩了下,踩完就脚底抹油迅速逃跑。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那份流畅度就能教他断定,行凶者绝对3岁不能再多了。
圣诞节当天,室外的台风“撒旦”似乎有了消停的迹象,从窗口望出去,已经逐渐能看清远处城市的高楼。
群里发布了翌日要回公司上班的消息。
晚上9点钟,梁希也从夏威夷远程发来贺电,先带上顾婷和贺敏之一同祝贺了夫妻俩圣诞节快乐,又顺手甩了道电子刊的链接过来。
“喏,送给白露夫妇的圣诞节贺礼。”
视频里的梁希穿着比基尼,又身处在另一片碧海蓝天里,而程露睡袍加身,正屈腿窝在沙发里慢悠悠给手指刷甲油。
她没看视频镜头,笑了笑,“白露夫妇”
“对呀。”
梁希调侃说“上线不到5分钟,广大热心网友把你们c名都取好了,喂这么大一口狗粮,我看你们往后还好意思离婚吗”
程露这听着倒确实有点子不好意思,但跟网友的热烈反响并没有关系。
她低着头,没掩饰愉悦勾唇的弧度,“往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呦呵”
梁希在摄像头对面敏锐地察觉到蛛丝马迹,“是说不准真、还是说不准假啊,怕是说不准假的要变真的了吧”
话说得好像顺口溜,程露闻言抬眼,有点欠欠儿地瞄了她一眼,而后垂下眼,堪称十足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个善变的女人”
梁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毫不留情地“嘲笑”起某人前不久信誓旦旦的“纯做生意”“自我冷静”等言辞。
这边两个闺蜜互相调侃到飞起,次卧里的兄弟间,贺敏之正愁眉苦脸地向沈时白表达佩服以及吐苦水。
“时哥,你怎么追的嫂子教教我呗,我现在跟个二傻子似得,整天跟人屁股后头,结果她除了使唤我,都不拿正眼瞧我。”
太子爷这头委屈巴巴地找家长,但家长似乎并不是很尽职尽责。
沈时白手里忙活着将胶片机里用过的胶卷取出来,妥帖保存,眼皮也没抬,“除了你嫂子,我不会追别人,怎么帮你”
太子爷听得好一阵心梗,都分不清是不是在被人秀恩爱羞辱了。
耳边继续传来贺敏之可怜兮兮的抱怨声,沈时白听得见,回复并不敷衍,只是目光全都在那老式胶片机上。
望着望着就忍不住勾唇。
那女人当时有点笨,在这个房间里翻遍了他所有的物品,却没想到去翻翻柜子上方,她自己闲置的包。
凶巴巴地跟他叫板样子,像只龇牙咧嘴的猫儿。
挂断电话,收好胶卷,沈时白开门出去。
客厅里的闺蜜大尺度话题已经结束,女人开始精心刷起脚指甲,瞧着身旁投下的高大阴影,头也没抬地招呼他。
“沈总来,公开处刑,一起瞧瞧咱俩那天表现得有多做作,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欣赏。”
茶几上的iad正播放剪辑好的采访视频。
沈时白听见自己的声音,正在说“结婚是此生最重要的决定”。
“哪里做作,这不是都挺好的”
他难得反驳她,走过去落座,瞧女人佝偻着腰背略难受,抓起她的脚放在腿上,从她手里接过了甲油,打算替她刷。
程露脚趾抓在他大腿上钻了钻,不放心地嘱咐“可别涂到外头了哦。”
沈时白不以为意,“涂到外面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