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半,城市霓虹闪烁。
gaa杂志总部拍摄棚里,正无缝切换中英文发飙的梁希,手机叮咚一响,暴躁查看,发现是来自鸵鸟女士程露的微信。
我在你家,晚上不要带狗狗回来。
嗯
新婚女士离家夜宿
梁希的暴躁停滞当场,敏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掖着满腹疑惑没有先着急问。
回复她那你就快搞顿火锅贿赂我,1小时后让我吃到露露牌秘制辣牛肉,就勉为其难收留你咯国宝傲娇jg
程露安排。
国外念书那几年,托程老爷子“关爱”,程露的钱包捉襟见肘,实在吃烦了各种单调的简易西餐,她就只能开始自学捣鼓中餐。
可惜中华美食博大精深,煎炸蒸煮闷炖炒十八般武艺,她就只学会了煮麻辣烫,各种食材笼统往高汤里一加,齐活儿,没什么难度。
进卧室换身舒适的家居服,程露梳起头发、挽起袖子走到料理台前,开始着手准备各种生鲜肉类和蔬菜。
放在岛台上的私人手机,幽幽地播放着她收藏的法语歌单。
梁希回来时,屋里飘的椒香麻辣味道,简直上头。
阳台窗户大开,空气净化也调到最高,程露把阵地搬到阳台,开了瓶她珍藏的白兰地,窝在椅子里对着夜色独酌。
晚风里的冷美人,火锅搭配白兰地,梁希跟走错片场似得。
“程露女士,”梁希放下包,走过来坐在她对面,严肃审问“请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刚结完婚,不用陪你的新婚老公度蜜月吗”
“先开吃。”
程露尽职尽责给她涮了碗肉。
梁希狐疑拿起筷子干饭,不放心地问她“你这是怎么回事嘛,总不能是专门来投喂我的吧”
程露不可置否。
梁希才不相信,十分八卦地挑了挑眉尖,对她比比手请说出你的故事,别藏着掖着。
“真没什么。”程露无奈笑笑,言简意赅地描述,“今天周臣去找了我,正和沈时白碰上,我最近住你这里清静清静。”
周臣肯定不可能找到沈时白家去,梁希精准抓住重点“敢情你和沈时白还是柏拉图式联姻,分开住的,我以为你昨晚就吃上唐僧肉了呢”
程露闻言扶额,好一阵无言。
梁希自觉看透她小鸵鸟的本质,笑话她好没出息,“被两个男人逼得离家出走,啧啧程露啊程露,你这可真是教我另类地刮目相看啊。”
这女人的嘴,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
程露见怪不怪,抿着酒没言语。
她望着夜风吹散的灯火,忽然想起昏暗的车内,沈时白陷在阴影里的轮廓,唯美得像是尊雕塑。
在她笑着说出婉拒的言辞时,他无波无澜,只沉沉地、无甚情绪地嗯了声,如同骤然汹涌的海浪,又悄无声息地退去。
那男人始终得体、矜贵,从不失态。
梁希说她是柏拉图式联姻,不至于,是人都有七情六欲,程露也有,只是合作双方,签的是合作协议,不是卖身协议,在女人和伙伴之间,她更希望对方首先将她当做伙伴对待。
沈时白不是梁希那些眼皮子跟阅历一样浅的狗狗们,他是个精明且成熟的商人,在他那里失去主动权,日后还怎么谈生意
沈母来市里的时间定在周六,周五这天,梁希抽空陪程露逛了趟商场,给沈母准备见面礼。
她对这方面缺乏经验,也完全不知道沈母的喜好。
只看沈时白生意做到那份上,沈母仍旧兢兢业业在县城的军人救助所做义工,猜测对方应该不太热衷奢侈品包包之流,首先排除。
在商场毫无头绪时,梁人生导师希再次上线,“露露宝贝,请你仔细琢磨琢磨这三个字见面、礼,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字面意思都给你透了题,见面比礼重要啊”
道理程露都懂,可真正挑起来,就觉哪个都不合适。
毕竟她对于沈母毫无预设形象,空穴来不了风。
将手腕试戴的手镯取下来,柜员接过镯子询问怎样,她不太满意,说再看看。
正说着话,两人路过胸针柜台时,恰好在里头看见一枚郁金香胸针,主宝用的黄钻,周围镶嵌满天星碎钻,简约不简单,端庄大气。
程露停住步子,顺手指给梁参谋看。
“可以是可以,”梁希瞥了眼价格,“但你和沈时白现在不还是表面夫妻,要不要这么大手笔”
程露这才去看那标签上连串的0。
她是拮据过的,不至于对价格没有概念,但既然做不到沈时白那样,处处圆融妥帖招长辈喜爱,这处显得手笔大些,也免得别处教人觉得她敷衍了事。
主要她也逛累了,索性定下来同款两份,打算分别送给沈母和冯老师,嘱咐明天下午2点前送到程家宅子。
买完礼物,程露和梁希吃了顿饭,就回了程家。
程老爷子蛮看重这次会面,晚上开家庭会议,估计是以为她近几天都跟沈时白在一起,想起来问夫妻俩相处得怎么样
程露也不能无中生有哄老爷子开心,心虚地低头喝水,只说挺好。
冯老师正想再问点细枝末节,恰好程露的手机响起来,抬眼一扫,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周臣的朋友赵恒远。
程露和这人不算熟,也就高中时见得比较多,印象已经不深。
她犹豫了下,对比起留在这里应付长辈,还是选择了拿起手机走出餐厅按下接听。
对面男人的语气很急,直接问她“是程露吧我是周臣的朋友,你现在在哪”
程露略皱眉,“你有什么事”
赵恒远明显闷着气,语气丝毫不算客气,“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周臣他住院了,你现在来一趟三院行吗”
“住院”
程露眉头拧得更紧,但没有继续追问周臣为什么会住院,挂断电话,给老爷子留了声招呼,说回铃兰湾取东西,就开车直接去了第三医院。
因为实在没心情问。
光听赵恒远的语气,程露大概也能猜出来,周臣住院的原因多半跟她有关,不然这电话不至于打给她,而是该打给周父周母。
到医院时,周臣还在治疗室,只有赵恒远独自等在外面。
看见她来,对方并没什么好脸色。
程露也没打算问他,在门口拦住个护士,才知道周臣是急性胃出血。
医生说病人最近长时间酗酒、抽烟,失眠睡不着就佐酒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