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头?头?”
“头?”
莲突然打了个冷战驻在原地,死盯着浸在红油里的白骨。这些白骨是兔的头颅?被拆解了开来,又堆在一起,所有的都不在原位了。莲的目光缠绕在白骨上,魂魄一下子飘到这别处。
“子午……咳……子午……”
莲又听到了那个螺丝胡子大汉的声音,却叫不出他的名字。
红油化成了碧水,白骨成了石桥,莲立在兔头骨构成的石桥上,碗之外尽是无边黑潭……
他佝偻着身子,只见得一身红袍,看不见头颅,嘴里喃喃的都是些愚忠的废理。
“我王……我……我该怎么对待王,我该怎么理解王……我……我能为王如何……”
莲手搭在他的肩上,突然看见他回过头来,五官扭曲,皆不在其位,是被人用大力搓研揉圆后又脚踢拳打形成的样子,咯咯地盯着莲叫起来:“子午……子午……”
莲急忙把他推回原位,却不想他如一团烂棉絮,一推就倒。莲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了一件红袍,红袍下的身体翻了个个,从红袍下溜出去,从莲脚边经过,滚下一级台阶,定眼一看,是一团没有头颅的烂骨烂肉,约莫有着人的形状,血液都已干枯。
莲吓得扔把红袍扔在其上,遮住这一切,慌张地倒退两步。
突然一阵风从前面刮来,她一脚踩空被风推入一片水雾中。
打了个激灵,发烫的脸被清新的空气润湿,又痒又舒服,有光与声从莲耳后飘过来。
鲤:“你是莲,你快快醒来。”
对的,我是莲。
莲觉得轻飘飘的。光从莲眼前拐过弯儿,按了按莲的左肩,左肩侧倾;声音落在右肩,右肩下沉,左肩翘起;头也同时在轻轻来回地摆动。
莲睁开眼睛。
莲:“对的,我是莲。”
摄像头:“你刚去了哪里?”
莲:“我在桥上。”
摄像头:“你见了什么?”
莲答非所问,揉了揉额头:“没有与谁在一起,只有一个人。”
摄像头:“你是吗?还是别人。”
莲:“是我,不对,是子午,还有……”
莲摇摇头,道:“不对,没有别人了。”
摄像头:“莲。”
“嗯?”莲看向摄像头。
摄像头:“在梦里,子午的世界里只有子午一个人吗?”
莲:“是在梦里,不对,他还见过不少人。”
摄像头:“秦王,楚王?”
莲点点头:“对的,还有很多的人,他与他们发生了一些事情……”
摄像头:“事情?你还记得不?”
莲点点头。
摄像头:“能与我们讲讲吗?”
莲点点头,张开嘴好一阵子,喉咙像被卡住,努力地想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说不出来。”莲摇摇头:“不知为什么。”
摄像头道:“那你试试把他们写出来吧,或都画出来。”
摄像头转头吩咐鲤拿来纸和笔。
鲤取来电子纸与笔放在莲的面前。
莲沉默良久,电子纸泛着微弱的蓝光,莲翻折电子纸的角边,将电子纸的背光转为暗红色,在电子纸上提笔写出一个标题来:
“《千里不留行》。”
鲤挠挠头:“这是星际文字?”
纸上的文字与[菊花水]上的文字一样,都是一坨坨的方块字。
鲤:“学霸,你不能只顾自己耍帅装比啊,还得让我们看得懂才是。”
莲皱起眉头道:“不知道怎的,对于这件事,我提笔不由自主地写出来就是星际文字,你们想要知道,得经过我翻译。”
说着莲便动起笔计算起来。用了二分钟计算,莲终于将“千里不留行”的t星文字写在了方块字下方。
摄像头:“你写这些字的时候不知道这些字的意思?”
莲:“我能直接感觉到,但我说不出,不能直接转化成t星文字,得通过计算,这就是星际翻译。”
摄像头感叹道:“果然,基因就是和基因不一样啊。”
鲤:“这个故事长吗?”
莲:“不长,今天下午应该可以翻译出来。”
鲤:“那就好,慢慢你翻译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
昏暗的地下室。
鱿将[冰箱]移到惨白的灯光下方,[冰箱]的影子几乎完全消失。
鱿将[冰箱]的每个面都敲敲,又去摸这些敲过的地方,在这些地方做出记号,又时不拿出各种仪器对着记号检测着什么……
“果然有问题!这里头还藏着别东西”鱿将手里的各式工具愤怒地扔在桌子上,转手拿起记号笔在新潮的[冰箱]计算机下方圈出一个不小的方格。随后从桌子上抄起一个手柄,打开开关,一柄十厘米长的激光锯从手柄上噌地一下冒出。
鱿二话不说,对着[冰箱]上画的记号切去。
“咣当”一声,冰箱的外壳被切下来一块,落在地上。鱿收起激光锯,拿起手电筒,蹲下来朝割开的黑洞一面看去。
手电照过,里面泛出黄光,一个透明的立方体出现在鱿的视线中,里面灌满了黄色的液体。
鱿凑近去看,将手电紧挨着立方体,立方体中黄色的液体黏稠无比。鱿用手弹敲立方体,其中有絮状的事物在手电光之下显现而出,缓缓移动。鱿的视线沿着絮状线丝向立方体深处看去,大概在立方体中心部位,看到一团黑影。
黄色液体着实混浊,光透不太过。鱿只好另外选择其他的仪器对立方体观测。
鱿将显现仪器对准立方体,来回地扫描。正面、侧面扫描十几次,一个立方体内部的形象出现在冰箱外不远处的显示器之上。
是一颗脑!
鲜嫩的脑,沟回深刻,倒悬在黄色液体中央,四周有絮状的线缠绕,这些线最终挂在立方体顶端,延伸出立方体,絮线变成电线继续向上。鱿站起来,打开冰箱上层,红光里,一个比下面脑大好多倍的头颅安放其中。
这两颗脑一个正置,一个倒悬,显然是被链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