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一团乱麻,解释不清楚。
南曦理不出思路,又问道:“道爷是哪位神仙?”
“神仙的事,凡人可不敢乱说!”老秦神色一变,讳莫如深。
说完这句话,老秦便找理由走了,左右不肯跟南曦细说,似乎对此事很是忌惮与敬畏。
南曦彻底没了办法,这件事似乎就要被迫到此为止了,她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奈何无计可施。
葬礼过后,青岭上又来了一波人,拉走了黄粱观里的科学仪器,这些都是老道士租来的东西,人家拿走理所当然,南曦没理由阻止。
小小的道观,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南曦一个人住在山上,夜晚寂寥的让人害怕。
老道士生活朴素,挪走那些科学仪器之后,留给南曦的遗物就只有一柄桃木剑,以及那根金晃晃的细绳。
比起孤独,贫穷更让南曦绝望。
“道爷,你也不给我留个十万八万的。”南曦哀叹。
翻遍了整座黄粱观,南曦也没找到存折、储蓄卡一类的东西,不过仔细一想,也是,老道士虽然收入不菲,但科学研究需要经费,再加上他乐善好施,没给南曦留下一屁股烂账,已经是幸中之幸。
老道士仙逝而去,南曦本该伤心欲绝,毕竟相处一二十年,一老一少相依为命,感情那是相当的深厚。
但谁让老道士是真的“仙逝”呢?
仔细一想,老道士升天当神仙,逍遥自在,莫得烦恼和忧愁,而南曦自己却留在凡间,还要为一日三餐而发愁。
悲伤?悲伤个屁啊!
她该为自己感到悲伤才是,替老道士悲的哪门子伤?
三千,这是南曦的全部家当。
不努力就会饿死,对南曦来说,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她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道爷,你说你也是,自个儿上天逍遥快活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凡间受苦,凭咱爷俩的关系,你咋就不捎带我一程呢?”
南曦看着手机里余额,自言自语,满腹牢骚。
“道爷,你要是真的在天之灵的话,我也不求别的,能不能保佑我大富大贵,事业有成?如果顺带着送我一个完美男神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道爷”
“道爷”
“你能不能吱个声啊,道爷,这山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一个人好孤独啊!”南曦倚着墙壁,环抱而坐。
她明亮的眼眸此刻黯然无光,充斥着伤感与寂寥。
老秦说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天上的星星不是人变的,神仙根本不存在,也没人会在天上注视着她。
南曦很清楚,她啊,今后得一个人活着,孤苦无依的活在这个世界。
想哭!
忽然间,青岭之上,传来悠悠远远的婴儿啼哭之音,声音清晰入耳,南曦一怔,悲伤戛然而止。
“这山上只有一座道观,哪来的婴儿啼哭声?”南曦起身,穿上鞋子,拎着手电出门。
天色阴沉,不见明月与星辰,南曦寻着声音观望,似乎是后山传来的声响,她自语道:“难不成又有人把弃婴送上了山门?”
黄粱观正门朝南,北面还有个小门。
“要真是个弃婴的话,起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南曦心里琢磨道。
“叫北夜如何?好像还不错。”
地点是北门,时间是夜里。
这个名字南曦觉得很满意,跟自己也相称,她笑了一声,又想起了一些事,蹙眉道:“话说回来,道爷当初给我起名字的时候,不会也是这么随便的吧。”
夜色很黑,伸手不见五指,阴风渐长,吹的人遍体生寒。
木板做成的小门晃动不止。
风吹树梢,叶片的拍打声清晰可闻,门外的婴儿啼哭声在这般背景的衬托下,忽然有些凄厉。
绕是南曦胆量过人,此刻也有些不自在,她本来是不信鬼神的,但见过老道士白日飞升后,不可避免的有了一些动摇。
婴儿啼哭声忽地止住。
咕噜。
南曦咽了一口口水,默然半晌,不见门外动静,当即松了一口气,自语道:“疑神疑鬼的,自己吓自己。”
想来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动静,南曦折身而返,不再向外查看,刚走没两步,门外的啼哭声再起,愈加凄厉。
“该不会什么野物袭击了那婴儿吧!”
南曦豁然一惊。
顾不得细想,她快速回屋,取来桃木剑和金丝绳,一边碎碎念着“道爷保佑”,一边快步冲出了北门。
管你什么妖魔鬼怪,桃木剑在手,爷一剑劈了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