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正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老道士,心想:老道士看起来邋里邋遢,没个正型,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谋略得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想到此处,不由得暗自欢喜起来,自己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大街上随便碰到一个老道士,没想到就是一高人。
夏小正收了收澎湃的思绪,一副不甚在意地样子,开口说道:“道长对此早有预料?”
老道士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满是得意的笑着道:“老道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老道办事,你放心。小友还不相信,真是伤老道我的心啊!”说完,便装出一副很是受伤可怜巴巴的样子。
夏小正本来还想说些抱歉的话,看到老道士一副贱兮兮的样子,便把已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一位修道有成的天殊境修士,——这可是一条甚是粗壮的大腿,不能就这么放跑了!夏小正便又心思急转,一把勾住了老道士的脖子,甚是亲密无间的样子,笑道:“道长说笑了不是!我咋会不相信道长,道长高人妙计,谁不信服!道长的大恩大德,小子我铭记在心,道长若不嫌弃,以后道长就把这里当成自个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老道士听闻夏小正于此说到,露出玩味的笑容,伸手扒拉开夏小正的那只手,说道:“老道福薄,可不敢将这豪门大院当做自个家,不然怕哪天老道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死。”
夏小正讪讪笑道:“道长又说笑了不是,怎能轻易说死。道长如此本事,敢问天下,还有谁能是道长对手。”
老道士浅笑道:“小友就别跟老道来这套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老道我可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
夏小正轻咳一声,开口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道长的慧眼。那我就直说了,从刚刚的情形来看,那晚袭杀我的那两伙人里面,有一伙人背后的主使者就是那都指挥使,现在以我夏府的实力,拿他也没办法,不过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在整个江湖上传开,我父亲收到此消息,应该也会回家,到时候这笔债定要让其加倍偿还。我的意思是,想请道长在鄙府多住些时日,等到我父亲归家。”
老道士笑了笑,开口说道:“小友真是好打算,不过不是老道我看轻夏家主,就算夏家主归家,恐怕也不能将他如何!赵来安可是堂堂二品大员,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袭杀是他幕后指使的?你父亲本事再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能将他如何?”
听闻老道士如此说道,夏小正黯然的低下了头。不过随即又不甘似的抬头质问道:“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你想如何?”老道士揶揄道。
“我想让他血债血偿!”
老道士忍不住再次笑起来,说道:“小友倒是有几分血性。不过老道我奉劝你一句,一个人光有血性可不行,还得要有脑子,如果没有脑子,不管你如何强大,最后都避免不了一个结果,——死!”说完,老道士审慎地看着夏小正。
夏小正听完老道士的话,确实清醒了不少,凭着一时意气,逞一时之勇,心里确实痛快了,但是结果呢?可能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但是这笔血债,终有一日,我定要让他加倍偿还。夏小正在心里暗自发下此誓言。
“这里面的水比你想象得要深,一个不小心,就真的身死道消了。现在依旧搞不清楚你身上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不过这个秘密一定不简单。对方定然不会就此收手,一定还会继续追查下去。你这次借机假死,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终有一天,会被对方追查到。”
夏小正看了看老道士,想到老道士这人真不错,虽认识才两天,但是对于自己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为自己奋力搏杀不说,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的后路担忧,内心便愈发的感激。
想到此处,夏小正便说道:“怕什么,不就是一死嘛!在死之前,我拼死也得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听到夏小正如此说,老道士不由得笑了。
后来,两位见此处已无甚意思,便悄然离开侧院,返回房间。没过多久,老丈和吉祥也来了。
老丈见夏小正房间陡然出现一张陌生面孔,先是一惊,随即很好的收起心绪,询问般地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也不言语,依旧一脸神秘莫测地微笑着。
夏小正率先开口喊道:“吉爷爷!”
听闻此言,老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随即满心欢喜应声道:“看到少爷没事,老奴就心安了。家主将公子托付给老奴,如若少爷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就只能以死谢罪,无颜再面对家主了。”说完,还抹了两把眼泪。
夏小正走到老丈近前,拱手弯腰深深一礼说道:“让吉爷爷担心了。这次如若没有吉爷爷,”然后有朝着老道士挤了挤眼,“还有道长,恐怕我就真的凶多吉少了。”说完,就对着老道士和老丈再次分别深深一拜。
随后便看向一旁的吉祥,此时的吉祥也是满心欢喜,向来不善言辞的他,一切喜怒哀乐都清晰的反应在脸上。夏小正看着他一脸的笑意,便没有说什么。
他向吉祥招了招手,吉祥立马会意,跑了过来,依旧一脸憨笑。看到憨实的吉祥脸上有一处黑记,可能是外面烧纸钱的时候碰到的,便用衣袖帮他擦拭一番。吉祥就那样站着,像个孩子,一脸纯真的看着对面的夏小正。
夏小正随口问道:“吉爷爷,吉祥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他原来这么厉害的?”
老丈开口说道:“这还得从多年前说起,老奴将他带回府中之后,有一年家主归家,不经意间注意到他,然后家主找到老奴,对老奴说他根骨奇异,心纯且坚,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让老奴好生栽培,然后还交给老奴一本拳法,让老奴转交给他。让老奴没想到的是,平时憨憨傻傻的他,在习武一途却是惊人的有天赋,家主不愧是武道大宗师,眼光异于常人,没过两年不到,就突破练气境到达炼神境,后面差不多就是每两年突破一境,现在已经是归元境武者了,离金刚境也不远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到达金刚境。”
“那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件事呢?”
老丈这时候显得有些迟疑,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个是家主吩咐的,家主怕少爷身边多出一个实力不俗的武者,会无故招惹一些事端。”
夏小正闻言笑了笑,说道:“吉爷爷说话不必如此顾忌,父亲不就是怕我借着吉祥的武力仗势欺人嘛,我懂!不过父亲考虑的不无道理,如若我早知吉祥这么厉害,可能之前我外出就不会那么畏手畏脚,可能真就仗着有人给我撑腰无法无天起来。”
老丈听闻此言,顺势说道:“其实家主对少爷你还是很关切的,每次家主归家,都会将老奴叫到书房,详细的向老奴了解少爷你的情况,有时候听到老奴说起你的趣事,还会忍不住笑起来,当听到少爷你发病的情形,又会眉头深锁。在老奴看来,家主的爱子之情一点也不比其他做父亲的少,只是家主不善于表达罢了。”
听闻老丈如此说到,夏小正甚是意外。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从来都不曾说过一句关切的话语,这么多年,将其独自一人抛下,不管不顾。他爱自己?可能吗?夏小正对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一时之间,这件事是难以搞清了,等下次父亲归家,如果可能,一定得当面问问,这么多年了,是为什么?夏小正如此打算着。
接着便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噜地叫唤起来,响声整个屋子都听的到。
不等夏小正开口说什么,老丈瞬间了然,开口说道:“少爷已经两天未曾进食,一定饿坏了,老奴这就去安排。”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还不忘顺手带上房门。
夏小正坐到桌边,准备倒杯茶,先用茶水抵抵,这时一张烧饼突然递到自己更前。
只见吉祥一脸憨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道:“少爷吃,吉祥的!”
夏小正会心一笑,也不客气,接过烧饼,然后掰成两半,一半吉祥,一半自己。
从来没有哪一刻,比此时让夏小正感觉更幸福,手中的烧饼也比之前任何时候任何东西都要好吃。两个人就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啃着那微凉的烧饼,不时喝口杯中的茶水。
不多时,老丈便端着一食案的菜肴进来,一边往桌子上摆放一边说道:“都是少爷你平时喜欢吃的。现在人多嘴杂,老奴担心下面的人不小心走露了风声,便没让他们过来。你先吃着,后面还有,老奴再去拿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