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月之后。
整个北平府,还是一滴雨都没下,越发的干燥。
北平府上空,有时会飘过一些浅薄的云朵。
只是,这些云朵在北平府上空只是一闪而过,
北平府,已经呈现出旱灾之象。
土地干枯,稻谷粮食叶子下垂。
所有北平府的百姓,也都接受了,今年旱灾的情况。
于是,不用燕王府吩咐,一众百姓们,都是直接再次开始自发的开挖沟渠。
给各自的稻田浇水。
只是,流经北平府的河流,也就那么几条,还都不是什么水流充足的大河。
不到几日功夫。
那些河流的水文便下降了许多。
下发运河水文下降,河床都隐隐可见,大船不可行。qne
甚至于,一些村落之间,更是因为浇水之事,发生大规模群架。
一时之间,整个北平府的州县衙门,开始忙得焦头烂额。
最后,北平府知府俞仁恬只能谦卑着脸,来到燕王府求见朱棣与郭安。
“这几日,北平府各个州县,已经有二十多个村子,发生了争水打架之事?”
听完俞仁恬的禀报,朱棣眼睛直接瞪了起来。
“可否死了人命?”
俞仁恬眼皮一颤,连忙回道:“回禀殿下,并未打出人命!”
“那便还好!”
朱棣微微松了一口气。
俞仁恬急忙说道:“殿下,在旱灾之下,这些百姓为了保住他们家中田地中的粮食,必然还会大打出手。
微臣担忧,这些百姓们打下去,会打出真火,说不定真的会打死人!
到那之时,便难以劝阻了!”
朱棣一愣,随后便紧紧盯着俞仁恬问道:“那尔等这些父母官,为何不抓紧劝阻?”
俞仁恬满脸无奈的苦笑道:“殿下恕罪,并非微臣等各州县官吏不去制止,实在是那些田地中的粮食,都是那些百姓们的命根子,在这旱灾之下,只有用那些河水浇灌,才勉强可活。
谁若是不让那些百姓们给田地浇水,哪怕是少浇水,也都是动那些百姓们的命根子,已经红了眼的百姓们,根本不听劝啊!”
“哪怕是各个州县的知州知县前去劝阻,那些百姓也都收起农具,各自回家。
但是,到了第二日,便又会聚在一块,开始打架!”
朱棣沉着脸,责问道:“既然无法可劝,你不去上禀都指挥司与布政使司,派兵时刻巡查,反而来寻咱是为何?”
俞仁恬连忙谄笑道:“回燕王殿下,微臣是来向殿下求助而来。
在北平府一众百姓心目中,燕王殿下威望最高。
微臣等人哪怕是时时刻刻守在那些村落之中,也止不住那些百姓为了浇水而打架。
但是,燕王殿下出马,或是郭长史前去,那些百姓必然不敢不听殿下与郭长史的话!”
“你想让郭卿去劝阻那些百姓?”
朱棣眉头皱起。
“殿下英明!”
俞仁恬连忙满脸期待的看向朱棣。
“殿下明鉴,现在整个北平府内,只有殿下与郭长史才能劝住那些红了眼的百姓了!”
“不知郭卿是何意?”
朱棣朝着一旁的郭安问道。
他有自知之明,眼前这个俞仁恬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实则是为了郭安而来。
不过,也确实,在北平府内,郭安好像也并未做出多少亲民之事,但却是深得那些百姓们的信赖与亲近。
郭安微微叹息一声,这大热的天,他确实不想去到处乱跑。
但是,北平府好不容易发展起来,让那些士绅乡老们不怎么欺负百姓了。
现在,反而开始团结起来,去欺负别的邻村之人,还要打群架,这必须要阻止。
要不然,整个北平府要遍地大乱了。
“殿下,微臣愿往!”
“甚好!”
朱棣微微点头,“咱再派遣一队燕山卫,护卫郭卿!”
“多谢燕王殿下,多谢郭长史!”
俞仁恬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满脸喜色的对着郭安拱手行礼。
“俞知府无需这般客气!”
郭安对着俞仁恬微微回了一礼,随后便又对着朱棣道:“殿下,微臣只需一辆马车,两个护卫便可,无需劳烦燕山卫!”
俞仁恬也连忙道:“殿下放心,各个州县也会派出衙役护着郭长史!”
郭安淡声道:“此次只是去劝阻百姓,并不是镇压,无需任何护卫!”
俞仁恬脸色一怔,随即满脸讪笑,不再言语。
而朱棣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看着殿外,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俞仁恬终于察觉到什么,满脸恭敬的朝着朱棣行了一礼,在朱棣那随意挥舞的大手下,缓缓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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