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晚上闲下来了,他立马就亲自来请了,韩非自不会拒绝,登门胡吃海喝了一通,顺便诉了诉师兄弟之间的塑料情谊。
韩非歪了下脑袋,眼神飘忽不定,语气随意的回道,“还行,师兄弟重逢,喝了点酒,吃了顿饭,叙了叙旧。”
“就这些?”古寻又给自己倒了点酒,低着头问道。
“啊……还有就是些反复重提的事了。”韩非脑袋微微仰起,怔了一下才继续道,“他日各自为主,绝不留手。”
“嗯……就是这个。”
“这有说的必要吗?”古寻摇了摇头,失笑道,“李斯从来也不是个会留手的人,至于你……你哪有留手的资格呢?”
“唉唉唉……”韩非嬉笑着一摆手,“有话说话,别老扎心。”
“哼……”古寻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他会怎么不留手呢?”
听见这个问题,韩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清冽的酒水在咽喉几番回滚,最终才咽下。
“我入秦,所求只一件事。”
古寻不咸不淡的接了后边半句,“存韩。”
“嗯……”韩非双眼依旧失神,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存韩。”
“我要存韩,我那师弟自然就要灭韩。”
“就非得对着来吗?”古寻疑惑道。
“呵!”韩非不以为意的笑笑,“灭韩,对秦国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李斯师弟也不过是站在秦臣角度上做出最合适的选择罢了。”
“韩国位于函谷关外,地处咽喉要道,四通八达,得韩之地,秦国兵锋对山东诸国的威胁可以更上一层,至于其余诸多好处就不用细说了。”
“灭韩只有好处?”古寻听完好奇问了一句。
按韩非所说,秦国都该立刻拿韩国开刀了,何苦急着先去招惹赵国呢?
“坏处嘛,当然也有,天底下哪有只增不损的好事呢。”韩非咂摸了下嘴,“韩国眼下虽已衰微,但还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秦国想要一战灭国损耗亦不会小,尤其是眼下秦赵交锋正盛。”
“而且灭韩之举极可能会触动三晋之国中的另外两国敏感的心脏,甚至楚国都会被惊动,届时三国势必会严防秦国,招致秦国后续的战事受挫。”
“……还有呢?”古寻等了一下,发现韩非不继续说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再有就是存韩,韩国可为秦国助力。”
“就这些?”古寻失笑反问道。
韩非点点头,“就这些,其余的……无足轻重,没什么好说的。”
“那……那韩国是该死了。”古寻一点头。
换他是嬴政,他也选李斯。
韩非没有因为古寻的话而生气亦或气馁,只是不在意的笑笑。
劝服秦国一事的希望有多渺茫,他很清楚,就如他先前所说一般,竭力一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