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侠魁觉得农家弟子众多,无须惧怕古寻一人,不过侠魁应当明白,农家十万弟子,不可能一直待在大泽山蹲守古寻。”
“而与之正相反,古寻却随时都能来大泽山。”
这话一说,田光脸色顿时僵住了,又变回了之前的一脸铁青难看。
世上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呢?
农家弟子又不是专职士兵,可以就守在大泽山等敌人上门。
且不说农家弟子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就是他们愿意抛下正事不干,就蹲在大泽山守古寻,田光也没有那么多钱粮养活这些人。
六指黑侠见他这幅模样,接着说道:
“看来侠魁也明白了个中利害。”
“人多势众,并非总是能无往不利的。”
田光此时的脸色就像上次‘功归一篑‘的放跑了古寻一样,表演了一把变脸的艺术,青白紫黑,各类颜色变幻流转不定,霎时精彩。
六指黑侠也不再说话了,低垂着脑袋,静静等待着田光的回应。
好一阵沉默之后,田光才算稍稍平静了下来,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道:
“六指前辈觉得,农家可有别的路走?”
六指黑侠没有思考,立刻回答道,“如果有的话,我就不会被迫来农家走着一趟了。”
“……”田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合上双眼,沉声问道,“他真敢对农家下手?”
“为什么不呢?”
“这是犯忌讳的行径!”
诸子百家之间的纷争,见血是很寻常的现象,但还是保持着一些公认且默认的底线,比如说——那些最顶尖的高手不会随便对普通的别派弟子下手。
古寻这种威胁的行径,无疑是有些触及底线的。
六指黑侠点了点头,也认可田光的说法,但是……
“那又如何呢?古寻的实力在当世可以说无人能敌,又背靠着秦国这棵大树,没人能制裁他。”
“所谓的忌讳,对于他而言本就形同虚设。”
江湖上犯忌讳的也不是只有古寻,另一个有名的‘法外狂徒‘,就是同为秦国效力的阴阳家。
他们也违反了很多默认的规矩,但还是靠着秦国的庇护,活的很滋润。
田光其实也清楚,这些所谓的规矩对古寻无效,只是不甘心罢了。
“所以,农家只有一条路可走了?”田光重新睁开双眼,看向对面的六指黑侠。
“在我看来,确实如此。”六指黑侠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肯定道。
“呼……”田光吐出胸中一股郁气,意外的没有之前那么愤怒了。
他有些认命了,古寻就是他田光,就是农家的噩梦,不管自己怎么无能狂怒,这份耻辱,他都必须受下。
“那么,六指前辈,他要多少?”
“……六万金。”六指黑侠轻轻的回答道。
“多少!?”
田光感觉自己似乎……认命的太早了,古寻的贪婪和狠毒比他所能想象的极限还要过分。
六万金!
张口就要六万金!
这是要钱吗?这分明是直接要他这个侠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