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儋赶紧神色惶恐的行礼谢罪道,“臣不敢僭越。”
“臣只是想起了,之前一直有一股楚国的暗中势力试图与我们进行联系,不过大王您出于顾全秦齐交好的道义为由,并未答应和他们接触。”
“如今局势愈发凶险,臣认为,不妨试着和他们联系一下,也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哦?”齐王建摆出考虑考虑的态度,想了一会。
最终在田儋的期待下,给出了让他失望的回答。
“如今楚王负刍都自顾不暇了,更不要说什么暗地的不知名势力了。”
“寡人没兴趣去费这个无用功。”
“可是……”田儋还想再劝,毕竟家国危亡,不能继续咸鱼了啊!
可惜齐王建却无意听这些话了,大袖一挥:
“寡人心意已定,无需多言!”
“秦齐历来交好,若是一直保持下去,寡人相信齐国表现得诚意会打动秦国,届时即使王位不存,至少宗庙可保。”
“若是此时转投楚国,首鼠两端,只怕最后的结果还要更加不堪。”
这还翻译过来就是——原先山东六国都在,实力最强的时候咱们一心跟着秦国走,没有跳反,现在眼瞅着山东六国全完,大局已定了再演背叛的戏码不是找死吗?
不如老老实实一条道走到黑,到时候秦国说不定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允许齐国保留国体——了不起废掉王号,重新再做回公侯伯什么的。
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有多大,在场的君臣二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一清二楚。
不过齐王建铁了心装傻,田儋一个臣子自然无可奈何。
“臣……明白了。”田儋最终只能失望的告退离开。
他是真的不明白现在的齐王建到底怎么想的,真的打算坐以待毙?或是祈求秦国到时候能网开一面?
他认知里的齐王建不是这种天真到可以称之为白痴的智障君王啊?
田儋不理解,他内心里剩下的只有震撼了。
不过他也因此打定主意了。
齐王建彻底不能指望了,他必须早做准备,寻求退路了。
而在幽寂的宫殿之内,只剩下齐王建一人独坐,瘦削的身影,一如几年前一样。
面对着空荡荡的宫室,齐王建不由长长一叹。
他不知道田儋这位自己的族弟已经打算放弃齐国,自寻出路了。
不过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乐见其成。
这就是他的选择。
他没有选择反抗秦国,因为无力回天。
山东诸国的国君全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韩国就不说了,韩王安啥都没反应过来就寄了。
赵国在李牧死后,战线节节败退之际不是没向其他几国求援。
可惜求爷爷告奶奶的哭了半天,也没一个回应的。
然后就是燕国,接着是魏国,周而复始,不断重演。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火不烧到屁股上不知道急的主,齐王建他又能怎样呢?
不如躺平,舒舒服服的观摩这些昔日敌国一家一家灭亡。
反正他觉得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