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本身又是工程管理的一部分内容,周至在开发之初就坚持要求引入,这个体系一引入,整个工程的研发成本一下子就翻倍了。
对于很多搞科研的人来说,这是非常铺张浪费的,和国家一贯主张的“好钢用到刀刃上”的抠抠搜搜研发方针,堪称背道而驰。
麦明川都曾经提出来过,所谓的iso9000,其实就是先用文字和流程图将软件开发一遍,形成所谓的意向书,需求书,技术开发书,项目计划书等一系列的“工程文件”,然后再将这些东西翻译成代码,变成程序,最后变成软件产品。
这不是浪费吗?
周至则坚持认为是必要的,首先研发人员的素质水平本身就存在差异,有些人可以超额完成自己的任务,有些却一个任务可能需要多人参与,这就给管理造成了很大的难度。
还有就是一个大型软件工程,可能包含几千几万个子程序,每个程序都有固定的编写小组和编写成员,你不能指望任何新加入的成员,或者将a组的程序交付给b组之后,他们还能够直接看代码就一下明白这程序干什么用的。
重新研究代码,带来的是人力和时间的浪费,而有了软件工程文件,这些麻烦就能够有效避免。
然后,最重要的一点,这些文件可以说明软件的研发动机,研发过程,和研发结果,能够证明这些软件内的子程序,是研发人员自身的创意,还是属于对同行的抄袭。
这些文件,是判定软件知识产权归属的重要证据。
而国际组织也只会根据这些文件,来作为专利批准的依据。
你仅仅提交一个软件的编译码,那是肯定通不过的,提供源文件,又存在商业泄密的巨大风险,提供软件工程文件,就能够比较完美地避免这些问题。
对于国内来说,这么干软件工程是“前所未有”过的,瀚文字库的研发,无论从产品层级,还是研发层级,都是与国际规则的“第一次接触”,别的东西管不着,瀚文字库可是自己的孩子,周至对这方面拿捏得非常严格。
瀚文字库的产品本身不是非常重要的成果,但是依托于瀚文字库而研发的一系列软件工具,绝对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不说别的,就一个图形文字自动识别软件,其商业价值都是不可小视的。
对于瀚文字库来说,这个软件目前只是用来进行标准字转码前识别,以及分析生字结构所用。
然而其未来的应用在图书馆,仅凭扫描仪和这个软件,就能将无数书籍数字化,转换成数字文档,效率远比雇人打字提速百倍还极难发生错误。
所以几人一提,周至就明白日韩专家学者小组的心思,这多半都是奔着这些研发工具来的。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其实最难躲的还是明枪,别人在国际组织框架和既定规则里跟你玩,在国家目前急需要加入且无力改变规则的情况下,你除了比他们更会玩儿以外,别无它法。
国家在这方面吃过无数的亏,这次工程要是没有周至的坚持,最后的结果同样可以想象,会被人家反过来拿捏。
“让他们来。”周至露出一抹奸笑:“知识产权官司,打起来可带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