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这才退开一点。
“小幺、不想在这”陈小幺瞪他,“那回那回你把小幺抱在树上,小幺背上可疼了”
他脸蛋红红的,嘴唇上还有被亲出来的一层薄薄的水光,瞧着委委屈屈的。
“嗯。”梁川干脆把他整个人翻了个面儿,兜在怀里,嘴唇落在他额头,又嗅他颈间熟悉的香气,呼吸热的发烫,“那在哪”
陈小幺抿抿唇,瞅了他一眼。
梁川如今二十四快二十五,正是一个汉子最精猛的年纪。
他一走那么多天,香香软软的媳妇儿,自然也是有好些天没好好搂过了。
可自打他一回来,不止陈小幺想他,两只小的也想爹爹想的很呢,日日要爬到小夫夫的炕上来一道睡。
中间隔着两个呼呼大睡的小身体,就连亲一口都得轻着声儿。
陈小幺给他嗅着嗅着,也有一点点想了。
可他瞅着梁川的模样,眼珠子却骨碌碌转了一圈,小声道“小幺小幺哪里也不想。”
又立刻补充“你非要非要的话,那小幺要骑着你”
刚刚被这么一怼,他就想起来上回给怼的后背疼的事情了。
小幺报仇
,十年不晚。
小幺也要让梁川被压的痛
梁川就笑了,瞧着比方才笑的还开心。
他把陈小幺抱下来,往回走,“成,都随你。”
因着某种缘由,那天下午,这小茅屋到底是没补完。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清明。
夫夫俩又上了一回山。
虽是个暖春,但清明这日,到底还是落了些小雨。
雨并不大,细丝丝的跟羽毛似的拂在脸上,只能觉出些细微的寒意。
两人一道去了北面的那片坡上。
这北面的坡上只有陈家人的坟,梁家因着是外头来的,祖坟没跟着迁,只有牌位,不需要上山。
两人一路慢慢的上了山,先寻到了陈阿奶、陈三的坟包,按着村里的习俗,把带来的饭菜放到坟前头,再才是点香烛、烧纸钱、叩头。
给两个老的祭拜了,又绕了几步路,到了旁边的两个墓碑前。
这两个,比起先前的就小很多了。
只因这里头并没有棺材,只是衣冠冢。
左边那个,是当年陈阿奶给陈三办了白事后,再给儿子立的。
因着连骨灰也没有一捧,只好寻了陈栓子当年的衣物,立了这么一个冢。
去年,也约莫是清明时分,从京里寄来了一些东西,还附有一封信。梁川寻来阿莫,念了那信里的东西,便同陈小幺二人,在陈栓子的坟旁又立了这么一个。
陈栓子的坟头,陈小幺是认识的。以前阿奶还在时,便年年带他去磕头,给他说过了这是他爹。
可这座新墓碑上写的名字,陈小幺却从没见过。
他起先不晓得,以为是不认识的人。可后来,没人同他说,他也慢慢的晓得了。
这人应当是小幺爹爹很亲的人,也是小幺很亲很亲的人。
就像自己对梁川,还有对毛毛、寒寒那么亲。
祭拜完了,两人又一起下山。
下山的路总是陡一些,早晨又落了雨,地上有些湿滑。
陈小幺差点绊了一跤,梁川便索性把他背起来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感觉到背上的人玩了一阵他的头发丝,又低低的、仿若自言自语的道“摆在爹爹的旁边呢。”
“嗯”
陈小幺没有说话,又玩了一会儿他的头发丝才放开,搂着他脖子,笑吟吟的道“以后小幺的,也跟你摆在一起吧”
梁川愣了一愣,等意识到他在讲什么,便觉得心像给一只软绵绵的手揪了一把似的。
可陈小幺偏偏不晓得自己在说一件什么样的事,他只是纯粹的觉得这样摆在一起很亲密。
他继续搂着梁川说了一阵,忽然发觉前头的人一直没讲话,好像不太想理自己的样子。
陈小幺嘟着嘴,戳戳他的肩膀。
“往后再想这个。”梁川这才转头过来,侧眼看着他,眼神深深的“小幺长命百岁。”
陈小幺眨眨眼睛,顿时笑眯眯的。
长命百岁是句好话呢,小幺可喜欢。
他高高兴兴的把梁川一抱,蹭在他耳朵旁边,软绵绵的道“小幺一、一个人,有啥好的呀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说完就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连忙补充,“还有毛毛、寒寒”
一想起了毛毛寒寒,便又想起还有更多。
他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毛毛寒寒,还有爹娘,小弟小妹,还有温夫子,江湛,京城里的那位婶婶,阿莫”
越数越多了,小幺十个手指头都要掰不过来啦。
数到第十个,手指头终于是不够用了,陈小幺着急得不得了,来借梁
川的手。
梁川就笑了。他一把把陈小幺的手握进手心里,捏了一捏,温声道,“好。”
他说“小幺这么乖,说的话定当全灵验。”
陈小幺这才不数了,笑眯眯的靠回他身上。
山风温温凉凉的,陈小幺被背着一路下山。
男人的背上稳稳的,陈小幺抬头瞧瞧被水洗过的蓝天,只觉往后每一天都是好的。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