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就翘首等着了。
先是把屋子收拾了一通,又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
鸡鸭是一先就杀好的,野兔子是前几天梁川就提过来的,还有腊肉跟香肠要切。
梁家平日里就不缺肉吃,到了大年三十,一年里最紧要的一顿,更是不吝啬做肉。
吃完了年夜饭时辰就不早了,今个儿晚上,小两口还有俩娃娃,肯定是得就在老屋歇下的。
因而一大早,刘美花就使唤梁田把东西往西边屋里搬,他那间房,得腾出来给哥哥嫂子。
这回梁田可没磨磨唧唧的,麻溜的就收拾好了。
差不多未时,四人才到。
一群人一溜的出去迎。
“哎哟我的宝贝乖孙孙”刘美花笑的见牙不见眼,两手在围裙上一抹就要来抱,“快给个我抱抱。”
梁川把毛毛递给继母,腾出只手牵陈小幺。
大家一道进去了。
往年吃年夜饭之前,都没啥玩的,大多就是在烤火的地方团团围着,嗑瓜子闲聊天。
今年可不一样了。
里屋的炕边上,挤了一圈的人,都围着瞧炕上那俩娃兜儿。
兜里的两个娃娃生的极为相像,两个兜儿并排摆在一块儿的时候,压根儿分不出谁是谁。
好在毛毛更爱笑些,稍微逗上两逗,就张着半颗奶牙也没有的小嘴巴直笑的,那铁定就是毛毛了。
寒寒么,胆儿小些,但有时候,他嗦着手指头瞧着哥哥笑的开心,也会跟着咯咯的。
大家伙儿逗逗哥哥、再瞧瞧弟弟,
都玩不过来了。
连陈小幺这个当阿爹的,都只能在外围探脑袋。
探了半天也瞧不见,只能辨出哪个是毛毛的脚,哪个是寒寒的脑袋。
忽然,后头伸过来一只手,搂着陈小幺的腰给抱到炕上坐去了。
陈小幺回头一瞧,就瞧见梁川一个当爹的,同样是没能挤到里头去。
陈小幺手搭在他肩膀上,凑到他耳边,小小声道“都瞧不见啦。”
小幺有些犯愁呢。
毛毛寒寒还这么小,就走到哪都被人围着看的,那大了可咋办呢。
到时候一出门,会不会都走不动道哇。
到了晚上,一大家子围在那张老旧的四方桌旁吃年夜饭。
梁家难得有这么热闹。
去年今日,梁川与陈小幺二人在京师,梁家四口人围着吃的饭。那会子,刘美花还念叨了句,不晓得京里的年夜饭得做多少肉。
今年,一家人终于又坐上了一桌,还多了两个小的。
两个小的自然是没法子自个儿坐的,几个大人抢着要抱到腿上。
最后是刘美花抱了个,梁田腿上坐了个。
吃着饭,又说了些吉祥话。
但村里人也不讲究这个,说着说着,就扯到别的上头去了。
像是刘美花兜兜怀里寒寒的脸,笑眯眯的,一张口就是,“田儿,你瞅你哥嫂,一下子就抱了两个,过了年你就进十六了,别怪娘没提醒你。”
大过年的,梁田也懒得跟娘扯这个,他忙着玩儿腿上的毛毛呢,小娃娃的脸蛋瓜子是真软和,“得得得。”
刘美花满意了,又给陈小幺舀了几勺蒸鸡蛋,“幺儿,多吃这个,里头有豆腐,还淋了猪油的。”
如今陈小幺才刚出小月,大荤大腥的不能多吃,但也不能不补。
大过年的,大家伙儿都是紧着吃肉,刘美花就专给陈小幺做的这个豆腐蒸蛋。
虽不是肉,但比有肉的滋味儿还好。
一顿饭吃的是热热闹闹的。
到底才生不久,陈小幺精神头不长。吃过了饭,其他人要守夜,梁川就带他先回里屋歇息了。
给他擦洗过、盖好了被,梁川自个儿出去,结果过了没多会儿,又轻手轻脚的进来了。
陈小幺嗅到他的味,也从被子里拱出一个头。
“外头有人在放烟火。”梁川坐到他旁边,把他扶坐起来,“看不”
是隔壁王大家从镇上买的,点了火,一冲出来,就在天上炸出个花儿。
虽是比不得去年在京里看的那么多花花样式,但也很是稀奇了。
陈小幺把脸埋在梁川怀里,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声道“想看但是、小幺困”
“那不看了。”梁川道,“过两天,我去镇上瞅瞅,有再买。”
二人在新屋里住了快大半年了,如今又回到老屋,睡在这张炕上,恍惚间,像是回到刚成亲那会儿的日子。
梁川看着怀里的人,就也不是太想出去了。
他脱了衣服上炕。
刚要挨过去,陈小幺便抬了抬脸,小声的问了句,“毛毛寒寒呢”
梁川连着被子把人搂进怀里,嗅着怀里人的香味,“爹娘屋里去了。”
有了娃娃后,两人到了晚上,就算是睡在同张炕上,中间还要隔着两个软绵绵的小身体。
这是因着娃娃还太小,必须得放在中间睡,不然怕掉到地上去。
这样睡的久了,陈小幺身上那股子青草香气里,都混了好些奶烘烘的味道。
“他俩有人抱。”好容易趁着中间没隔着娃娃,梁川往他颈上亲了亲
,温热气息流连在陈小幺身侧,低道“我抱小幺。”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