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浇了水,他两条细胳膊往下伸着,绕过后腰去,背上两片薄薄的骨头藏在皮肤里,便随着他的动作动来动去,隐约能看到些弧度。
兴许是皮肤比一般庄稼人家的男娃儿都嫩些的缘故,头天晚上留下来的印儿,过了一天,非但没褪,眼下被热气一熏,还愈发显眼了。
肩膀和背,腰跟腿,还有肉最多的那块儿,到处都是。
梁川都僵着了。
因着是着急赶路,又担心陈小幺那病,他弄完了就没工夫再仔细瞧过。
可眼下一看,只觉得那天晚上自个儿骂自个儿是牲口,还真没骂错。
偏陈小幺动作还没停,听见人进来了,扭头瞧他,脸颊上全是被熏出来的红,求助似的,小声道,“都弄不干净”
还把手拿出来,伸给他瞧,“够不到。”
梁川这才意识到他方才拿着手指头在探哪儿,他只觉脑子嗡的一声,血往两处都直冲。
如若陈小幺不是陈小幺,换个其他能有弯弯绕绕心思的,梁川真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但天地良心,陈小幺可不是故意的。
他先时是真没觉出来,是到了屋里,才发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先自己用指头试着够了够,可又哪里够得着。
只好求梁川帮忙。
梁川硬邦邦站着,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走肯定是不能走的,那也太畜生了。东西是他弄的,让人难受了一天,现在他自个儿甩手走了是怎么一回事。
可留下
梁川也是头一回和男娃儿成亲,别的就算了,这个还真没想过。
主要是从没意识到,完事了还得这样的。
陈小幺扭脸瞧着他,不舒服的在凳子上动了动,水珠儿顺着他薄削的背滑下来,在唯一有肉的地儿停住,又慢慢没下去。
进了那缝里。
陈小幺一脸傻乎乎。
他瞧着梁川不动,委屈的撅着嘴,又要自个儿伸手。
梁川实在看不下
去了,两步走了过去。先扣着人腋下,往上一提,把人提了起来。随后,他自己就在那木凳上坐下了。
“我给你弄。”
梁川声音发紧。
陈小幺轻轻“哦”了声,也不晓得这是件多亲昵的事儿。
都天天睡一张炕了,怼也怼过了,虽然想起那东西的模样,陈小幺仍是有几分嫌弃,但眼下又不是掏烧火棍儿出来。
他乖乖坐下了,然后腿弯儿就被抱了起来。
约莫一盏茶功夫过去,陈小幺穿着件里衣,浑身清清爽爽在炕上滚来滚去,只是脑袋里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梁川收拾屋子里,自己又另倒了水,直接在柴房里洗了。
陈小幺在炕上等他,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多个十,也没见他回来。
只觉得梁川一个澡洗的真久,比他还久。
久到他眼皮都快打架了,他男人才从另一头上了炕。
陈小幺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探了探自己的额头。
陈小幺睁开眼睛,扭头看他。
“等再过几日,我又去趟镇里。”梁川说,“如今爹娘还没回来,你”
陈小幺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可是眼神很委屈。
好半天,陈小幺才张嘴道“上回,就是你不在,小幺一个人”
梁川哑了声。他沉默半晌,显然也是想到了这茬。
“算了。”他把薄被往上一提,往陈小幺身上一搭,盖住他半个肚子,“带你一块儿去。”
想了想,又补了句,“再去给你买那个糖。”
陈小幺乐了,这下不止不委屈了,睡意全没了,直往梁川身上缠。
热乎乎的气息挨蹭过来,钻进梁川鼻腔里。
还是那股熟悉的青草香,可混在里面的铁锈味儿,却像是淡了许多。
几乎已经快闻不到了。
陈小幺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梁川望着他的颈子,牙尖发痒。
就在这档口,他突然生出个很怪异的错觉。
觉得要是学着那些老林子里的狼的模样去咬人,真就往这儿咬上一口,那从今往后,陈小幺身上,铁锈的气味儿,估计永远都散不了了。
就像是从里到外,打上了另一个人的烙印。
这冲动如此血腥,如此怪异,但却莫名的并不陌生。就好像是某种与生俱来的血脉习惯,一直掩藏在他身体里。
光是想在脑子里合计合计,都觉得天灵盖一阵战栗。爽的。
梁川盯着那儿看了半瞬,忍着这股冲动,把陈小幺的手往肚子下面一压,闭眼道“睡觉。”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